他不顾下水道盖子上的污迹斑斑,一只手撑着地面,另一只手捏着她的踝骨,一点点地把她的脚往外拔,动作小心翼翼,像在触碰一件珍贵易碎的艺术品。
隔了一会,脚出来了。
酒妩连忙退了两步,满眼警惕地看着他。
他起身,安静地,也回看着她。
指尖的污迹黑漆恶臭,他的手是脏了,但她还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脚,没事吧?”
他看了看她的踝骨,温柔地问,声线清润悦耳,像他曾在课堂上,念诵诗文时的儒雅模样。
酒妩半天不讲话,紧盯着他,唇线绷紧,尽是厌恶与惧怕的眸里,仿佛在对他紧逼诘问,你到底想干嘛?
他读出了她眼里的情绪,也替自己回答了这个问题,用他干净温和的嗓音,和极度痴迷于她的爱慕眼神。
“晚上一个人回家很危险,我不希望你再有一点危险。”
漆白的月光下,她艳丽精致的脸仿佛有种神秘的魔力,让人无法停止对她的注视。
他也一样,压抑渴望的注视,从她十五岁,到她二十岁,从未有一秒钟停止。
酒妩看着他直勾勾的眼神,想到那只死白的断手,那些被残忍碎尸的一个个活生生的人,胃里一阵阵翻江倒海。
她捏紧了手指,缓慢冷声道:“你才是最大的危险。”
说完,她不等他再说话,转身往小区的方向快步走去。
保安大叔正坐在保安室里沏茶,听收音机,哼着小曲的声音从室里荡漾而出,悠闲极了。
而她却像脱笼的小鸟一般,带着急切与慌乱,飞也似的逃进了他视线不及的昏暗里,回到了自己温暖的家园中。
兴许还反锁上了家门,战战兢兢,生怕他撬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