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想到最可怕的可能,他手臂上那两条遮遮掩掩的疤痕并不是小猫挠的,被她窥视到一隅,是他无处发泄的脆弱。
棠昭知道自己人微言轻,改变不了什么,人与人的隔膜、距离,日积月累的压力,都不是她能够撼动的,但她想尽可能安慰他,是希望身边的人都能多些快乐。
几天之后,棠昭在学校附近的商店碰到了周泊谦。
他最近总来接他们回家,不知道是不是周延生派的任务。
那天棠昭最后一节是体育课,她早走了一会儿,就打算去买一点文具,超市里人很多,她走进攒动的人头里,一眼就看到了长身鹤立的周泊谦。
他文质彬彬的一副长相,很是出挑,站在卖零食的货架前,视线划过,慢慢挑拣。
棠昭还挺高兴的,准备去打个招呼。她伸了下手,想喊他,又怕他听不见,就走近了些。
周泊谦拐了个弯,又去了另一个少有人的货架。
事情就发生在她见到他的十秒钟之内。
周泊谦在无人的货架拐角处,挑了个小包装的面包,将其放进了自己的口袋,然后穿过了拥挤的人潮,若无其事地走出了超市。
轻车熟路一番动作,让棠昭不可置信地愕在原地。
他甚至没有四下张望,流露出一点谨慎与恐慌,太过于一气呵成,娴熟到像早就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
随着棠昭的视线往周泊谦身上一同转移的,还有小卖部的老板娘。
她手里捏着扫描枪,正在算一个顾客的账,瞧着周泊谦走出门,动作停下,张望过去,在即将追出去的前一秒,一张五十元被放在桌上,棠昭承担了他的羞愧,难为情地红了脸,说:“他是我朋友,不好意思,不用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