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依然对太后的话充满了怀疑。
母后对二郎的成见太深了。
就算二郎有断袖之好,慢慢地改了就是。
何况,万一是有人陷害二郎也说不定。
“母后,朕会召二郎进宫,听他亲自说。”
皇帝抬起手捏了捏眉心,佯装出平静的神色。
油盐不进的东西!太后眼里的疼爱顷刻间冰消雪融,而是被讥诮所取代。
“二郎说的话,哪一个字能信?他只会告诉你想让你知道的。皇帝,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这么大的事,即使当日所有人都有心隐瞒,真就一点风声都传不进来吗?还是有人捂住了你的眼睛和耳朵,让你当个瞎子、聋子!”
“
是啊,太后娘娘说的对!肯定是陈氏故意欺瞒陛下。一个妃嫔就敢有这么大的胆子,陛下,您不能再纵容陈氏了!”
皇后虽然从头听到尾,但太后话里的信息量太大,她消化了一阵才想明白。
这可是扳倒陈贵妃的好机会!
就算明知道会得罪皇帝,皇后依旧壮着胆子给陈贵妃上眼药。
太后发现,皇后固然蠢了一些,也不是全无可取之处。
皇帝妄想用她来对付自己,恐怕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母后,朕相信,此事贵妃也不知情。”
皇帝曾经跟陈贵妃承诺过,永远都不会疑心于她。自己已经不能给她妻子的名分,便是在其他地方,纵容一些又如何。
真真假假,皇帝已经不想去追究了。
好个痴情种!
听完皇帝的话,太后岂会猜不出他的心思。
她对这个儿子失望透顶。
“好,倒是哀家枉做小人了。罢了,哀家乏了,皇帝退下吧。至于宫权……哀家把话放在这里,陈氏她还不配!”
“母后!”头部的剧痛让皇帝耐心耗尽。
他的眼底一片冷漠,针锋相对地道:“母后若是执意如此,朕明日便给大郎和齐国公府赐婚!”
“你在威胁哀家吗?”
太后的嘴角浮上一抹悲哀的笑容。
“哀家一开始还在猜测,是谁在背后给皇后出的主意?明知道哀家不喜欢齐国公府的女孩,还要让她来找哀家说项,游说哀家应下这门婚事。”
太后说着,眼底浮上一丝水光。
“哀家果真是老糊涂了,普天之下,除了皇帝,谁还指使得动皇后?!”
齐皇后睁大眼睛,眼底出现了几分惊慌,下意识地偷瞄了一眼与她几米之隔的陛下。
陛下当初跟自己许诺过,只要若姝当上谨王妃,兄长的大理石少卿一职也就稳妥了。
太后怎么会知道自己跟陛下的交易?
这可不能怪自己,自己当时可是一个字都没说!
见状,太后眼底浮上深深的自嘲。
自己果真是老了,居然现在才看出来皇后是当着自己演了一出大戏呢!
怪不得她胆子变得大了,连自己都敢顶撞。
原来……
原来如此!
可惜啊,蠢人就是蠢人,还不知道自己是在与虎谋皮!
“皇帝,你明知道哀家最在乎的就是阿宝,你却指使皇后来跟哀家吵闹。你有想过哀家年纪大了,受不起刺激吗?你这是想要你亲生母亲的性命啊!”
太后激动之下,唇边竟溢出了一丝鲜血。
“太后娘娘!”
沈云绾目光一紧,连忙飞奔到太后身侧,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