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氏接过婢女双手捧来的衣裳,生平第一次不用下人服侍,而是亲自以最快的速度穿好,就要冲出门去。
没想到,卫氏却被身后的妇人拉住了。
她不解地回过头,眼神带着一丝恼意:“嬷嬷,你难道又要让我忍?那个小畜生平日里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结果却在三更半夜与有夫之妇私会!本夫人要让他们两个身败名裂。”
“夫人,您先听老奴说……”
“听你说什么?又要拿母亲的那些大道理来教育我吗?杰儿都已经那副模样了,那可是母亲的亲外孙!就只有我这个母亲才想着为他报仇吗?”
卫氏的语气逐渐变得歇斯底里起来。
她一把挣开了下人的手:“今天谁都不要拦我!”
“夫人,沈婉竹已经走了。您就算现在过去也晚了。老奴有更要紧的事要对您说。”
卫氏闻言停住了脚步,被怒火充斥着的脑袋稍微冷静了一些。
卫嬷嬷是母亲派来照顾自己的,绝不可能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事。
她放走沈婉竹,一定有放走对方的理由。
卫氏勉强平复了下语气:“什么更要紧的事?”
“奴婢说了,您可要撑住了。”
卫嬷嬷不放心地叮嘱了卫氏一句,小姐这个性子,几十年如一日,压根就没有变过。说得难听点,这么多年都没有半分长进。
“卫嬷嬷,别卖关子了。”卫氏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但卫嬷嬷在她这里还算有些面子,换了其他人,早就板子伺候了。
“夫人,您还记不记得,就在十日前,沈婉竹的胞兄沈绍琪辞了扬州知府一职。”
“我当然记得,沈绍琪那种庸才,也就配做个县令这样的芝麻官。就是扬州知府这样的肥差,他是怎么舍得说辞就辞的?”
卫氏至今还觉得疑惑。
“据说是因为沈绍琪贪墨,并且贪的银子数量之巨,即便挪用了工部派
下来的银子都不够填的。那可是修补河堤的银子!若是让陛下知道,沈绍琪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卫嬷嬷压低了声音,几乎是贴着卫氏的耳边道。
“好极好极!”卫氏激动地连连拍掌。
“我这就去回禀母亲,让母亲安排御史上书弹劾,沈家就等着被抄家吧!”
卫氏的眼底闪动着兴奋的光芒。
她心里窝的这股火憋了这么久,终于能够发泄出来了。
“等到沈家被查抄,我要把沈婉竹那个小贱人卖到最下等的窑子里,她既然这般风流放荡,以后多的是男人伺候她!”
卫嬷嬷听了不由皱眉。
堂堂一品国公夫人,怎么能说出这种粗俗不堪的话。这有些事情,暗地里做了就做了,何必要说出来!
从前夫人待字闺中时,脾气虽然坏,但一言一行倒也符合大家闺秀的要求。也不知道陈语堂这些年是怎么把夫人磋磨成这样的。
卫嬷嬷忍下心里头对陈国公的不满,一脸无奈地劝阻卫夫人。
“夫人,可不能如此。您想想,沈家几代积累,沈绍琪又是沈正青唯一的嫡子,难道会短了他的钱财?那沈绍琪是个官迷,绝不可能自断前途。”
卫嬷嬷说到这里,眉眼间不由自主地浮上了一丝怒气,其中还有几分为卫夫人的不值。
“嬷嬷什么意思?沈绍琪是被人陷害的?可他背后是宸王殿下,谁敢陷害他?”
卫嬷嬷说得很有道理,沈家不是缺银子的人家,沈绍琪的眼皮子还不至于这么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