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宸郡王府,郑竹萱落入了荷花池里,不是你指使晋阳动的手吗?”
晋阳直到现在还昏迷不醒,所谓的“真相”都是晋阳的婢女说的。
据说郑竹萱混进宸郡王府,想要自荐枕席,看到晋阳在荷花池边,误以为晋阳是宸郡王的新宠,一时间生出了歹念,便把晋阳推进了荷花池内。
但是郑竹萱没想到,她会跟晋阳一起掉进水中,最后一死一伤……
皇帝根本不会去管事情的真相。
在皇帝眼中,如果郑竹萱没有遇到晋阳,那晋阳也不会落水昏迷,就冲这一点,不管郑竹萱和晋阳谁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在皇帝眼里,郑竹萱连累了他的爱女便该死!
“太后娘娘,谨王妃的身份看似尊贵,但是在陛下和您眼中,我随时都可以被取代。晋阳公主深受陛下的宠爱,敢问,我一个随时都能被取代的人,如何能指使金枝玉叶?”
沈云绾的语气充满了讽刺。
“太后娘娘不觉得太可笑了吗?”
“云绾,哀家是被竹萱的死气糊涂了,你难道还真要跟哀家计较吗?”
太后流露出失望。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从前哀家待你如何,你难道不清楚吗?就是晋阳和嘉柔,哪个又能越过你?你这样说,也太伤哀家的心了。”
然而,沈云绾又岂会被太后娘娘的甜言蜜语所迷惑。通过郑竹萱,她便彻底认清了太后的真面目。
在太后心中,她自己的利益和郑家的利益才是第一位的。
“太后娘娘,远近亲疏,只有在真情流露时才能够一目了然。从前太后娘娘的话,我每一句都记在心里。当初嫁给谨王殿下时,我便说过,我要的是两心相许,绝不容许第三个人插入其中。”
如果太后忘记了,沈云绾不介意帮太后回忆一番。
“您当时很欣慰,您说,妾室便是乱家之源;可是这才多久,您就想要强塞郑竹萱入府,难道太后娘娘觉得,我就不会受伤吗?”
沈云绾淡淡一笑:“还是在太后娘娘眼中,您的感受才是感受,其余人的感受根本不重要?”
“谨王妃,您别再说了。”
柳姑姑听不下去了。
谨王妃的性情也太刚烈了,太后娘娘都已低头示弱了,难道她非要闹到无法收场的地步吗?
宫里头讲究的是面上和气,哪有跟谨王妃这样上手撕扒的,闹得所有人都下不来台,只会落个不识大体的名声!
柳姑姑偷觑了一眼太后娘娘的面色,心知主子不言语,便是要让自己帮忙缓颊。
柳姑姑走到了沈云绾身畔,轻轻按着她的肩膀,柔声道:“奴婢知道,太后娘娘一时糊涂,伤了您的心。可您也要想想太后娘娘的难处。”
“郑家就只剩竹萱小姐这一点血脉了,陛下又打上了竹萱小姐的主意,太后娘娘才想着帮竹萱小姐找个好去处,也不求别的,只求谨王府有竹萱小姐的一碗饭便够了。难道太后娘娘还真能让竹萱小姐动摇了您的位置吗?”
柳姑姑看着沈云绾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柳姑姑,人心便是得陇望蜀,也许今日只求一碗饭;明日要的,就是绫罗绸缎;后日要的,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沈云绾似笑非笑。
“当初太后娘娘只求谨王殿下身体恢复,如今不也想着提携娘家吗?我不是三岁小孩子,柳姑姑,裹了糖的砒霜真要吃下去,只会碎心断肠,万劫不复。”
太后不会以为几句话就能跟自己隔阂尽消吧?
破镜难圆,覆水难收。
她在宫中浸淫了一辈子,不可能这个道理都不懂。
这位谨王妃还真是油盐不进!
柳姑姑一时间觉得无比棘手,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劝住伶牙俐齿的谨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