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家的灵堂上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卫三夫人不顾体面,扯着卫二夫人的衣襟,一脸恨意地哭骂道:“惠荪的身子骨一直都很结实,平时连风寒都很少得,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冰碗就送了命!”
卫三夫人的一颗心宛若油煎!
她眼睛猩红,指甲深深地扎进卫二夫人的肉里:“是你害死了自己的亲侄女,你怎么还有脸来祭拜她!你就不怕晚上做噩梦吗?!”
卫二夫人极重规矩,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
她起先还忍着不肯还手,卫三夫人却变本加厉。
卫二夫人忍无可忍,一把薅住了卫三夫人的头发,将她甩到了一旁。
卫三夫人为了女儿的死食不下咽、夜不能寐,如今全靠一股精气神撑着。
卫二夫人的突然还手让卫三夫人踉跄了几下,竟是摔倒在地上。
“好啊!好啊!真是我的好二嫂!我们老爷不在京中,你们二房便仗势欺人!真该让族人们评评理!”
“三弟妹,说话可要凭良心!”
卫二夫人深深地后悔,早知老三媳妇如此封魔,自己今天就不该登门,真是把一辈子的脸都丢光了!
她喝道:“你扪心自问:自从三弟去了西北,你们三房的大事小情,哪一次我们二房不是跑在前面?!”
“你说要让族人评理,好啊!举头三尺有神明!惠荪是我自小看着长大的,我把她当成亲生女儿般疼爱。你倒是告诉我,我为什么要害惠荪?!我就扶苏一个儿子,难道惠荪还能挡了扶苏的道?!”
卫二夫人冷笑了一声:“当初惠荪得了水痘,是我带着惠荪供奉豆娘娘!在阎王爷那里抢回了惠荪的一条命!因为我一心扑在惠荪身上,扶苏不小心掉到了莲花池里,躺了整整半个月!”
卫二夫人一脸悲愤,除此之外,还有着浓浓的委屈和失望。
“长嫂如母,这些年,你二哥和我对你们家怎么样,就算你红口白牙不认账,族人们也是看在眼里的!我念在你深陷丧女之痛不和你计较,可也不能任由你往我们二房头上泼脏水!”
“哼,说得好听!”卫三夫人被卫二夫人一顿抢白,连个插话的机会都没有。
卫二夫人一说完,卫三夫人便冷笑了一声:“你们夫妻两个都是口蜜腹剑!如果不是你们伪装得太好,我也不会被你们骗了!”
“都怪我从来没有防备过你们!”
卫心兰听不下去了,她冲到灵堂上,冲着卫三夫人便是一记耳光。
“我看你是得了失心疯!你口口声声说,二弟妹害了惠荪……”
卫心兰捏住了卫三夫人的下巴,目光冷冽:“我倒要问你,难道是二弟妹强按着惠荪把冰碗喂给她吃的?你别忘了,冰碗是你们府上自己做的,惠荪也是在她的闺房里去世的!你告诉我,二弟妹如何能找到机会下手?!何况二弟妹害惠荪的理由呢?!”
“大姐,从前你就喜欢二嫂多过我,你当然要帮着她说话。”卫三夫人双眼泛红,盯着卫心兰的一双眼睛阴森森的,显然是把卫心兰也恨上了!
卫心兰疯起来是敢跟陈语堂对打的,又岂会被卫三夫人的眼神吓到。
她冷笑:“你要是有证据证明是二弟妹做的,不必你动手,我母亲第一个饶不了她!”
“证据?”卫三夫人闻言露出一抹悲凉的笑容,“我要是有证据,早就告到了京兆府,让她给我的女儿偿命!”
“够了!”
淮安大长公主喝道。
她扶着沈云绾的手臂一起现身。
见状,卫家的族人们全都跪倒在地:“拜见太子妃娘娘,太子妃娘娘万福金安;拜见大长公主,大长公主万福金安。”
“免礼。”
沈云绾吩咐卫家的族人们起身。
自淮安大长公主的身后走出四个仆妇,分别将两把椅子放在了沈云绾和淮安大长公主的面前,并且还悉心地铺上了软垫。
淮安大长公主却没有坐下,而是径直走到卫三夫人的面前:“老三媳妇,按照卫家的规矩,女儿是不能葬入卫家祖坟的,牌位也不能摆在祠堂内。本宫已经为你破了一次例,你要惜福。过去的,就让它过去……”
“大伯母,难道大姐死了,你也要按照卫家的规矩来办吗?”卫三夫人根本没把卫家的规矩放在心上。
她质问道。
淮安大长公主深深地皱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