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柠揉揉湿润的眼睛,拥着被子坐起,现在时间不算早,都十点半,她不想去打扰好友,更不敢找小叔倾诉,要是小叔知道她想家了,一定二话不说开车过来接她回去。
还是自己消化吧。
桑柠掀被下床,拿起马克杯去饮水机旁接了一杯温水喝,喝完,放下杯子,走到外面的阳台吹风看月亮。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幼时学过的诗一遍遍的在脑海里回放,桑柠愈发难过,水雾慢慢在眼眶里凝结成泪珠,啪嗒啪嗒掉落,渐渐地,猫儿似的泣音起起伏伏。
哭得太专注,桑柠没发现隔壁的主卧亮起了灯,直到,一声清冽磁性的问语响起,“哭什么,想家了?”
桑柠受惊偏头,她旁边就是主卧,两间房格局基本相同,这就使得两间房的阳台是一个方向,且中间只隔着十公分的距离,说一句完全挨着都可以。
而现在不知何时,靳修臣回到了家,看他身上还扣得规整的正装,估摸是刚进卧室,然后听到她的哭声,走到外面的阳台来看。
桑柠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脸急速涨红,她慌张的背过身,手忙脚乱的抬起手擦眼泪,哽咽又倔强的回:“我才没哭,我是有点迎风泪!”
靳修臣:“……”
哭得满脸都是泪水,还迎风泪?
这小姑娘还挺要面子。
他摸出西装衣兜里的干净手帕,探过中间的围栏,递过去:“用这个。”
桑柠疑惑回眸,瞧见手帕,心里一暖,鼻尖却再次泛酸。
人就是这么奇怪的生物,没人关心还好,一有人关心,总是会更加脆弱。
她瓮声瓮气的说了声谢谢,靠近两步,细白柔腻的小手接过手帕,又背过身,默默擦眼泪。
她骨架子纤细,这般垂着小脑袋的模样,格外我见犹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