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雾气的雨幕,那道朦胧的黑影还在。
日暮西山,黑影笃然靠前,好像是个很高的少年,头上套着外套的连帽,手里拎着超市的便利店。他靠近时,黎哩听见很轻一声的嗤笑,还来不及等黎哩反应,一件潮湿的,带着暖意的衣服盖在了她的头上。
眼前的世界漆黑一团,黎哩讨厌这种莫名而来的“冒犯”。
她蹙眉,伸手抓住那件冒犯来物,正想表达自己不悦时,鼻息间涌来无比熟悉的冷冽的松雪香。
她听见那道熟悉的嘲意:“下个雨而已,把脑子泡坏了?”
脑子被泡坏的人才会傻呆呆地站这里淋雨。
黑色的外套盖在头上,黎哩露出一张素净的脸,还有被雨水侵染后兔子一般红的眼。
眼睛传来强烈的不适感,她努力地眨了眨眼睛,看不清记忆中那双漆黑好看的眼,只能隐约看到宋驭驰的五官轮廓。
黎哩的呼吸倏地停滞,心底没由来得有一阵慌乱。
“为个男人把自己弄成这样,”宋驭驰开口,比雨水还多了点清冷感,他的声音松散,带着浓浓的不屑,“出息。”
耳蜗里被吹进些雨水,少年的声音好像带着混响,雨水拍打在头顶那层布上,雨滴的音效声音很大,黎哩努力地睁着空洞的眼睛愣惑许久。
雨水打湿宋驭驰的头发和身体,他身上冷感仍旧好重。
他只是随便一说,好像并不在意黎哩的答案,是原本不想问事的他在看到可怜虫后善心大发地给她丢一件外套,而后又像曾经那样,身无一物地溺在雨水里。
他又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