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骆言眼睛里布满红血丝,显然是到点儿的时间没有好好休息。他没再指责黎哩先前的过失,语句里是浓浓的担心:“跑哪去了,手机也不知道带。”
街邻都说黎骆言疼爱妻女,千呼百应,他对黎哩的好没得说,黎哩呼吸微窒,心底的愧疚感悠悠而上,她眉尾耸拉着,声音很轻:“去朋友那边了。”
“哪个朋友?”
从发现黎哩离开,黎骆言拨打几通电话未果,他猜测:“温嫦?”
排除了其余朋友,想来肯定是她了。
黎骆言见黎哩一身干爽,先前心底所有的不安和担心放下,他揉了揉疲惫的眉眼,退后一步,不再指摘她晚上发脾气地冒进。
“算了,回来就好。”
养生壶里的水温着,黎骆言给黎哩倒上驱除寒意的热水。热接替冷,寒气被彻底撞散。
“你妈这人,刀子嘴豆腐心你还不懂么?回头跟她好好道个歉就行。”
操劳半生,黎骆言永远在为这妥协。
当务之急,这也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雨水落下,和树叶摩挲出沙沙声,黎哩掀起沉重的眼皮,倏然问:“妈妈去医院了吗?”
声音像生锈的螺丝,淹没在重感很强的雨夜里。
即使带着重量,也静到掀不起一丝水花。
她既不会表达自己,也不会将负累的坏情绪带给他人,难过时身上激起斑驳的锈迹,就这么沉默安静下来。
黎骆言不自觉皱了皱眉。
比起景芸芸的严苛和理智,他是个极端。他不爱管教黎哩,对她从来随和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