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哩从飞机上下来时已经是凌晨时间了。
手机上景芸芸给她打了通电话过来,她好像还在生气,总之,还是在用着一种威严疏离的语气和黎哩交流:“到汀南了?”
黎哩刚叫了网约车,她拖着行李寻找机场出口方向,“嗯”了一声,“刚下飞机。”
“你爸来接你了?”
“没,”汀南的机场建设很绕,黎哩跟着路标找到离家比较近的南广场出站口,门外路灯照耀下还是漆黑一团,她眨了眨眼睛,其实她没告诉黎骆言她的班次,家里现在那么忙,她完全可以打车回去。但夜里无端地不想让景芸芸担心,她回答:“爸爸今天跑医院累到了,我刚叫了网约车,等明天再去医院看望奶奶。”
不知道是不是出站的时候信号不好,耳机里景芸芸的声音断掉许久,一直露出白花花的噪音声,黎哩愣了很久,迟疑:“妈妈?可以听到吗?”
景芸芸淡漠地“嗯”了一声,“知道了。”
下一瞬,她反问黎哩:“吃过没?”
冷漠以外的关心。
早上黎哩有目的性地出门,为了赶那趟最早的进村巴士,她在隔壁便利店里买了块三明治垫肚子。接到奶奶住院的消息后离开得也很匆忙,没想起来去吃饭,但是也没什么胃口,所以耽搁下来。黎哩叫的网约车还没到,她站定在等待区域,被突然吹来的阴风吹得拢紧衣服:“吃了飞机餐。”
算是晚午饭了。
“等下回去让你爸给你做饭。”景芸芸定音交代。
在飞机上下来有些晕,黎哩这会儿也没什么食欲,她先应下来,“好。”
汀南空气里带着潮湿,风雨欲来的恐慌好像将人层层叠叠地包裹住,黎哩看着远处开着前灯飞驰而来的轿车,她问:“奶奶住医院了你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