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生存环境下,关起家门的无奈在外被放大后却是痛苦的, 苦难和痛苦都是生存巨压下存在的。黎哩自己所做的任意决定都关乎着父母的教育和培养上的缺失, 这在她看来很不应该。
呼吸就像针刺刺不休地进入肺管下流, 整颗心都被巨大的手用力攒紧, 勒得人胸口发闷。无奈和难过像是汪洋的海水将黎哩淹没,她扯了扯唇, 不卑不亢地抬起头,“是我自己选的专业,跟我妈没有关系。”
黎哩的解释更像空中虚无的泡沫,风一吹就会散,得来的是黎奶奶毫不留情地一声讥笑。
“妈你在说什么呢?”病房的门倏地被人推开,黎骆言走进来把黎哩护在身后,“礼礼听说你住院了立马就回来看你,这还能叫不孝顺啊?”
“芸芸那边也是,本来她工作性质就忙,人现在在外面交流学习呢,这机会很难,我就让她先别回了。”黎骆言手上的发票全放在抽屉里,他抬头,“反正家里不还有我们?”
而对于志愿的事情,黎骆言轻描淡写地说:“我和芸芸辛苦工作不就为了孩子么。”
他说:“没事,养得起。”
他还说:“随她以后想做什么,我们都是她的底气。”
外面乌云压过来,潮湿的雾气好重,预示着很快就要下雨。
洗手间冰凉的水冲洗着手心,温热的血液好像凝滞,手心那块儿的皮肤通红一片,失去痛的知觉。病房内黎骆言在和奶奶聊些什么黎哩不知道,透过透明的窗,他们三个人挤在病床那儿好像是一家人。
唯有她,像外面被打湿的浮萍,落在泥泞的湿地后,怎么也漂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