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开快点成吗?”烟淼坐在后排,身体前倾,脑袋探到扶手箱上方,焦灼的样子恨不得帮司机踩油门。
司机重复回答了几遍,有些不耐烦,“这是市区,能快到哪里去。”
“稍微快点。”
“快?再快就要追尾了。”
“我朋友在急诊室抢救”烟淼鼻音很重,吐字粘稠,“拜托拜托。”
闻言,司机收起不耐烦,看了眼后视镜,不道德地强行向右变道,“这条路堵,我给你换一条。”
烟淼语无伦次,“谢谢你,师傅,真的谢谢你。”
“不按导航走,路程绕远了,可能多几块钱。”
烟淼喉咙跟哽了棉花似地道:“没关系,多少我都给。”
烟淼到医院时接近晚上十点。
住院部的大厅很冷清,在等待电梯的过程中,手指数次揪起衣摆。
电话是闻泽妈妈打来的。
说闻泽在抢救,很有可能醒不过来,让她做好见最后一面的准备。
犹如平地一声惊雷,在她脑子里,心脏里,流遍浑身的血液里嗡嗡炸响。她以为自己会钉在原地无法动弹,但本能反应驱使她向医院飞奔。
最后一面……
怎么能是最后一面……
烟淼腿在发软,有些站不住,乘电梯时一直扶着厢壁。她眼睛死死盯着跳动的楼层数,仿佛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是弹指间。
她来到最高层,在岛台询问护士后,直奔走廊尽头的病房。
门推开,看到靠坐在病床上男人时,所有的情绪都绷不住了,她抬手抹了下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