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论文的缘故, 记者蜂拥而至前来采访。五月份, 大家忙着犁地播种,姑姑一家对记者们的骚扰苦不堪言。
李胜干脆躲进了山里, 顺便帮爷爷做农活。
李胜的个头不高,一米六出头,脸黑黢黢的,似被黄土坡上的风吹久了, 皮肤干燥, 唇瓣皲裂, 身上透着与年龄不符的老气。
闻泽简明扼要地说明来意, 李胜看他一眼,面无表情提起桶将猪食倒进石槽里。
白花花的大肥猪争相拱食,猪圈散发出的恶臭让闻泽不免蹙眉。
他站在原地, 静静地等待李胜干完活。
李胜放下桶,桶底与凹凸不平的石头相撞,发出“咚”得闷响。他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声音平静而麻木,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走吧。”
闻泽没有走, 而是跟着他进了屋子。
李胜的爷爷年近八十,头上包着块灰布,脸皮皱皱巴巴。他问闻泽是谁。由于耳朵不太好,李胜说了好几遍他才听清。
爷爷笑呵呵地看着闻泽,热情地招手,“胜娃的同学,快过来烤火。”
他佝偻着背,给闻泽讲起李胜小时候的事。
在火光的映照下,明明是白天,浑浊的布满褐瘢的眼珠给人一种在发亮的错觉。
“胜娃三岁的时候,我带他去镇上卖菜,刚说完多重,他就立马算出多少钱。买菜的人夸他是天才,多给了五毛钱让我给他买糖吃,还说胜娃以后一定是个大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