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去吧。”萧风灼笑着拍了拍他的肩,目送着路舟雪出了营帐。
“人都走了,还看呢?”予昭回到书案后接着看她的部署,一边头也不抬道,“倒是挺上心。”
“我自家小相公,上心些又怎样了?”萧风灼侧身站着,闻言转头仍旧嬉皮笑脸道,“你那侍卫,叫忧戎?瞧着对你挺忠心,是你的亲信?”
“萧师伯,我说过了,别把我当傻子。”予昭展开地图,抽空意味深长地看了萧风灼一眼,而后低下头去继续写写画画,“是叫忧戎,才二十岁,很年轻,能力也很出众,挺乖一孩子,算是我的亲信吧。”
“你怎么看出来的?”萧风灼走到予昭身边,看着她的部署安排,后者也不避讳他,分明是许久不见的故人,相处起来依旧一副全然信赖的表现,“那小子不是修者?”
“真正的修者哪里愿意留在东山受苦?”予昭抬头好笑地看他一眼,东山虽是叫东山,其实已经地处西北,极其偏僻荒凉,灵气匮乏不说,又时常受到恶鬼的威胁,修者大多不愿在此停留。
“准确来说,所有镇守东山抵御恶鬼的,都是些肉体凡胎、毫无根骨的凡人。”予昭将手里的笔墨随手扔回砚台里,将重新写好的部署书交待下去,“东山这一道防线,全是拿人命和血肉堆起来的。”
“他们竟然听你号令,甘愿驻守?”萧风灼问道,修士都不愿意插手的苦寒之地,凡人居然守下来了。
“听我的,他们还能有三分胜算,不听,那便一分也没有了。”予昭将一面小旗帜插在沙盘上东山山脉的位置,“戎城后就是东山,东山一破就是中州腹地,修者追求无上大道,分明还没成神就先学会了薄情寡义,打着天道不仁的旗号不想插手人间事,怕给自己惹麻烦。”
“指望不上修士,难道天下百姓便不活了么?”予昭冷笑一声,她指了指沙盘上的中州之地,语气讥讽,“修士无家无国,无父无母,但这些凡人却大多有情有义,为了还活着的人,他们愿意去死,去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