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萧风灼仍旧如以往一般怀里搂着个美艳舞姬,手里杯盏中的酒水大半洒在了姑娘的胸脯上,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个纨绔子弟。
“萧公子,王那样爱重您,怎么您没有在族中掌权呢?”一个舞姬趴在萧风灼膝上,媚眼如丝地看着他,其他人也叽叽喳喳地附和着她的话,她们最近都被萧风灼惯坏了,胆子也大了起来,本就对萧风灼没有多少畏惧,现在更加敢说一些不那么恭敬的话了,“公子若是有权,奴家这些小的,可也跟着鸡犬升天。”
“臭丫头,跟着我还不安分,想往上爬,嗯?”萧风灼掐着她的下颌哂笑,倒也不生气,在他眼里这些都是小辈,犯不着计较什么以下犯上不犯上的。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嘛。”那舞姬雪白的胸脯在他腿上蹭了蹭,见他今日心情格外好,起了别样的心思,竟然支着萧风灼的膝盖站起身要来吻他的唇,其他人见状瞪大了眼睛,却也只能在心中懊恼自己失了先机。
不想萧风灼掐住了舞姬的下颌,没叫她得逞,朝她摇了摇手指,“啧”了一声道:“臭丫头,你还嫩着呢,一边玩去,莫来烦我,今日有贵客。”
“萧公子到真是坐怀不乱呐,奴家哪里做得不好,您竟这样无动于衷。”那姑娘不依,偏要粘着萧风灼,漂亮的脸蛋不高兴地皱着,“谁人不知萧公子是被软禁在此,哪里会有什么贵客……”
其他人也是差不多的想法,他们都是戚南阔找来给萧风灼解闷的,同时也是监视,自然清楚萧风灼不可能有什么贵客,莫说别的什么人了,便是柯柔公主想见他都要先上报给戚南阔。
“你这里倒是热闹。”窗户上方忽然翻进来一个身姿矫健的少年,用一绛朱发带束了高髻,长眉入鬓,眉目俊俏,一身红衣猎猎如火,背上负着一柄重剑,就那么堂而皇之地进了萧风灼的寝殿,完全视周围的莺莺燕燕于无物。
少年一走到萧风灼面前,先端起桌上后者特意为他备好的冷茶闷了半壶下去,老牛喝水一般的喝法瞧得旁边的舞姬直皱眉,心道真是浪费了好茶了。
“还以为你要晚些才到。”萧风灼早已推开了身上的舞姬,一个人坐在寝殿的王座上,手杵着腮帮子笑道,“动作挺快,倒是显得我一无是处了。”
“你知道就好。”少年放下茶壶,用袖子随意地擦了擦嘴角的水渍,大马金刀地就在萧风灼对面坐下,言简意赅道,“他旧伤未愈,忙着闭关,其他人目光都在他身上,我这才得以钻空子出来,时间不多,先捡要紧的同你说了,我已然查明了,当年之事,那几个人不过是帮凶,巫咸人才是罪魁祸首。”
“巫咸人?”萧风灼拧眉,“怎会如此?”
“我亲自查的,不会有假。”少年道,他看向萧风灼,俊美的脸上满是自信张扬,“你有什么问题吗?”
“你有所不知,巫咸一族相传是神在凡间留下的后裔,血脉中也的确含有一丝神明的血脉。”萧风灼解释道,巫咸人是神的后裔,因为神血的缘故,这一族在上古时期能人辈出,却不知为何随着血脉传承,竟是逐渐归于平庸,到如今甚至大部分族人都是无法修行的凡人。
然而巫咸体内的神血却没有随着族群的没落而消失,这样带来的后果就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巫咸人怀有珍贵稀有的神血,却没有守护自己的能力,在某一个时期,巫咸人作为一种珍贵的修炼资源被争夺,这也是为何,如今巫咸人是神明后裔一事鲜为人知的原因。
“神明的后裔?”少年听完萧风灼的话,竟是颇为玩味地笑了,他望着萧风灼,“你觉得这传言里,有几分真,几分假?”
“几分真假不重要,但我若是巫咸人,我一定会信。”萧风灼也笑起来,“巫咸一族没落已久,只要有一点复起的机会,定会如救命稻草一般地紧紧握住。”
“你知道什么。”少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虽是问句,却是陈述语气,“不妨说来。”
“我自然是知道的。”萧风灼错开少年目光,他指了指周围的一大群看似听话,实则各怀鬼胎的莺莺燕燕,“不然我那好侄子何至于找这么多人来盯着我呢?”
萧风灼此话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底下的人受命监视他,自以为瞒得很好,不想他全都知道,一时间,全都蠢蠢欲动起来,少年也不说废话,拔了背上重剑往殿中一插,血红色重剑上沉重的威势散开,在场众人全都被压得直不起腰,毋论跑出寝殿通风报信了。
“好了,如今你大可放心说了。”少年镇压这一寝殿的人颇为轻松。
“终庭、鬼蜮、妖族王庭,以及巫咸人有一个联合起来的筹划。”萧风灼斟酌着用词把予昭涅盘以及凤凰淬火一事同少年细细说了,末了概括道,“我猜他们是在做类似于造神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