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什么?”孔雀声音小了些,小心翼翼的,当真是对路舟雪的打扮感到害怕了。
“法号岁杪。”路舟雪想了想,说道,“空青唤我道长即可。”
“岁杪哥哥。”孔雀从善如流地开口道,只是也没有如路舟雪所说唤他道长,而是叫了一个让他觉得恍如隔世的称呼。
路舟雪显而易见地愣神了片刻,随后他道:“不要这么叫,换一个。”
“为什么?”孔雀问,只有这么叫亲切又好听,道长什么的,太生疏了。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喜欢,换一个吧。”路舟雪有些心虚地低下头去,一个称呼罢了,哪有喜欢不喜欢的,不过是听到别人这么唤他,会叫他情不自禁地想起那个人,情不自禁地,心如刀绞。
“哦,好吧。”孔雀有些失望,却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道长。”
“乖。”路舟雪摸了摸她的头,学着萧风灼给了她一颗糖雪球。
他们现在处于一个人员来往庞杂,喧闹嘈杂的小城,这小城其实范围颇大,堪比人间的一个都城。
之所以是小城,是因为这城里没有任何完好的建筑,只有留在地上的一半废墟,像是哪个朝代的旧址。所有的饮食休憩皆是在断垣残壁的废墟里进行,交易也好,晚上安睡也好,运气好能遇上一间四面完好的屋子,运气不好便是露天席地,有种别样的滋味。
路舟雪抱着孔雀,打算在这里歇几天,他不急着去灵山,他来人间两月有余,却对人间诸多琐事不甚了解,如今有机会,弄清楚了也省得他以后遇到什么都仿佛傻子一般什么都不知道。
正漫无目的地走着,迎面走过来一个黑衣戴斗笠的男人,路舟雪注意力在周围的小摊上,因此也没有过多关注那人,只是隐约注意到对方过来,下意识错身让开。
却不想他往哪边错,那人便往哪边拦,就是不让路舟雪过去,几次下来他也恼了,正要同对方理论,不想对方先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调笑一般的语气道:“美人这是往哪去?”
路舟雪眸中寒光闪过天白丝悄无声息缠在了指尖,他心想哪里来的登徒子,惹到他头上了。
却不想缠着天白丝的手忽然也被对方抓住了,紧接着有些故作委屈的声音传来,带着某个人特有的玩世不恭:“棉棉好大的忘性,不过半月未见,竟连我也不认得了?”
那人说着掀起斗笠,斗笠下露出来一张风流俊美的脸,一点泪痣显得妩媚又艳丽,此时正一脸狡黠地瞧着路舟雪笑,不是萧风灼又是谁?
“阿灼?!”路舟雪惊喜道,他怀里的孔雀更是抱住了萧风灼的脖子,也是一脸激动道:“小勺子哥哥!”
萧风灼张开双臂把孔雀和路舟雪都揽进怀里抱着,头埋在路舟雪的颈窝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而后在路舟雪脖颈处蹭着道:“棉棉想我没有?”
路舟雪被萧风灼蹭得有些不自在,他第一次觉得,这距离太近了些,可推开后者,一想到对方可能会露出的表情,他又有些不忍心,一时间僵在了那里,木愣愣地回答道:“想了。”
没想到能听到路舟雪的回答,萧风灼显得有些意外,他抬起头来满眼笑意地看着路舟雪,片刻后忽然没头没脑道:“你我这般,倒像是一家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