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难不成还要谢恩?”萧风灼抬起头来,眼眶通红地盯着礼仪官,语气讽刺,“我欲篡夺皇位?笑话,楚昭昀狼子野心都写在了脸上,父皇何曾在意?朝臣何曾在意?”
路舟雪只见身边的萧风灼忽然就头破血流,然后膝盖也折了,紧接着就瞧见他望着虚无之处嘶吼,哀恸不甘到了极致,语气中嘲讽意味十足,却也溢满失望。
萧风灼素来不恭,被剖妖丹都淡然处之,何曾这样字字如诉,歇斯底里?
“父皇,您告诉我,我究竟哪里不好,您对我厌恶至此?”
萧风灼说着,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浸透了衣衫,路舟雪急了,他看不见他所见,不知缘由,只见萧风灼血满衣衫,字字如诉。
“阿灼,阿灼。”路舟雪一声一声喊着,一边催动灵力恢复着萧风灼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因为运功,他肚子里的断肠蛊也跟着快速生长,不一会儿就隆起了一个小山丘。
“棉棉。”萧风灼喊道,握住了路舟雪的手,制止了后催动灵力的动作,他神色有些凄苦,定定地望着路舟雪看了一会儿,而后为了寻求一个归宿般地道,“别背弃我,棉棉,我只有你了。”
萧风灼眼眶通红,此时眼巴巴地看着路舟雪,看着有些可怜,后者心中一紧,他想起萧风灼说被亲手照料的孩子算计,心疼的情绪如同潮水涌现,路舟雪把萧风灼抱紧怀里,像之前对方安慰他一般轻哄道:“阿灼同样是我此世的唯一,别怕,我会保护你。”
“好。”萧风灼点了点头,随后忽然捂住了胸口,血从指缝间流了出来,路舟雪面色一变,紧张道:“阿灼?!”
“没事。”萧风灼摇摇头,他朝路舟雪勾了勾手指,似乎要说点什么,路舟雪连忙附耳去听,萧风灼声音很轻,很明显的虚弱,他道,“棉棉,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但我的确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所以我们需要赌一把,你相信我吗?”
“阿灼,你说。”路舟雪道,萧风灼身上不断地出现伤口,路舟雪才替他治好旧伤,又生新伤。萧风灼时刻都处于失血受伤的状态,脸色越来越白,他紧紧握着路舟雪的手:“棉棉,我现在有一个猜测。”
“那一直害你我性命的东西虽不知是什么,但显然是有规律的,敲门声停,人死,人死,则敲门声再起。”萧风灼说着方才就留意到了,每次敲门声停止到敲门声响起的间隔是长短不一的,唯一的共同点是,当他们发现人死了,敲门声会重新响起,“倘若我一直不死,下一轮敲门便不会开始,棉棉,你得活下去。”
“你要我抛下你自己走?不可能。”路舟雪瞪圆了眼睛,没等萧风灼说完就打断道,“且不说现在还没到那山穷水尽的地步,便是到了,我也不可能丢下你。”
“你听我说完。”萧风灼见路舟雪小嘴一张一合地就叭叭,他现在到处都痛,实在扯不开嗓子压路舟雪的声音,干脆伸手捂了路舟雪的嘴,脸上重新积聚了些许苍白的笑意,“怪能说的,我是想说,趁现在那东西目标在我身上,我俩出去看看情况,万一外头的好解决些呢?”
萧风灼说完松开了捂着路舟雪嘴的手,后者点了点头,见他一双腿不正常的折着,知道他是走不了了,路舟雪干脆就在他面前蹲下道,“上来,我背你。”
“你这肚子……”萧风灼目光下移,落在路舟雪又起来了的肚子上,他是真怕趴上去把人给压折了。
路舟雪也沉默了,随后从萧风灼怀里扯出来一块方巾塞嘴里咬着,撕开先前还未长好的伤口,就那么徒手把断肠蛊扯了出来,牙关紧咬着方巾,喉咙里发出未能抑制住的呜咽声,冷汗如珠子似的滚落,剖开肚子的手更是因为疼痛抖得不行,但他仍旧是把那东西拽出来了切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