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翎倒是淡定,他当了两朝的权臣,已经不年轻了,带着些许银白的发丝梳得整整齐齐,一张皱纹爬满的苍老面孔上不见颓态,看向萧风灼的眼神极有威慑力:“怀玉这是做什么?”
路舟雪瞧着坐在高位上那个一身明黄色衣衫的老人,虽然老得看不出本来面目了,可的确是萧翎。他不免有些五味杂陈,他当年哪怕往人间看一看,都不至于那么迟才找到这个人。
只不过这些现在都不重要了,路舟雪很快收回目光,在意萧月珩的是岁杪,不是他青君。
萧风灼也瞥了一眼坐在龙椅上的萧翎,心想这老东西还怪沉得住气。
萧翎同他装模做样,他却是没空打太极的,也不管谢怀玉原先是怎样一个处事态度,他大摇大摆地走到萧翎的桌前,伸手抽掉他手里的奏折,笑得一脸玩世不恭:“看不出来吗,匡扶正室。”
“萧翎,这位子你坐不稳当,还是下来吧。”萧风灼言语中丝毫没有谢怀玉往昔的端正自持,奈何此时此刻其他人谁都没功夫关注他的仪态,只因他的行为已经足够惊世骇俗。
“阿——怀玉。”路舟雪小声提醒了一句,让他别光顾着口头爽快,把正事忘了。
“知道了,棉棉。”萧风灼轻笑着应了一声,转头看向萧翎的目光一瞬间冷冽,他拔出短剑在指尖转了一圈,紧接着刀刃递上了萧翎的脖子。
旁边的老臣吓了一跳,李尚书磕磕绊绊地拉着谢父袖子,额头上冷汗都下来了:“老谢啊,你来喊我,的时候,可没说你家公子要这么干啊。”
谢父心里有苦说不出,他还不是一样的意料之外,谢怀玉只跟他说要调兵,让他帮忙疏通,然后拖住萧翎,可没说要闯进宫来逼宫啊,刀都架到皇帝脖子上了。
反正这一遭是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不成功,他谢家就是谋权篡位,就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啊。谢父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他那向来做事周全、端庄稳重的儿子怎么突然这么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