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塞了一个生蚝堵住格泰还想张口的嘴:“过好自己的生活,永远是你的第一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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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伯还是一如既往地站在门口等她,像是早就知道她会来。
她带着身后几人微微颔首,走进满是檀香的院子。
“老先生还是这么喜欢檀香啊。”
义伯在前面没有回头:“檀香静心,去浮躁。”
到了门口,义伯伸手拦住后面几人。
“小姐知道规矩,老先生向来只见您一人。”
苏俊琳回头示意了三人等待,踏进了熟悉的屋子。
老人面前摆着棋盘,听着她绕过屏风的脚步声:“来,陪我下一盘。”
“多年没来看您,精神还这么好。”
她微笑着落座,顺手给老人斟满了茶。
“今年的海货丰收,走的时候让成辉给你多带点。”
苏俊琳不动声色地落子,心想着自己在排档吃个饭还被人盯梢。
“那倒不用,这次事棘手,一时半会还回不去。没事,吃够了再走。”
“哼,那你是要把北岛的这片海都吃光了。”
老人鼻子里冷笑一声,手上落子的劲中了几分,瓷镶的棋盘发出悦耳的撞击声。
“怎么会呢,在北岛,能吃多少,不都是您说句话的事吗?”
老人停止落子,身子向后仰,居高临下地抬眼看她。
“这话,挺有意思的。”
苏俊琳转动着手指间的棋子,保持低头思考的姿势:“我来的路上经过焦荣,原先我那哥哥盘下的赌场,现在变成了个酒吧。”
她抬手把棋子落在老人跟前:“我觉得,当年应该是拿来孝敬您了。”
“为什么这么说?”
“政府收走一个赌场,要考虑民众的想法,那里面的酒都不便宜,不是渔民天天能消费的起的。至于詹荣义,他怎么会放弃那么好的赌场生意。只有在您手里,才能成为一个既不显眼又不平庸的场子。”
“那你怎么不觉得是你成辉叔?”
“成辉叔……不过是受您和詹荣义驱使的工具人罢了。不对……是只受您驱使,詹荣义不也得听您的嘛?”
苏俊琳眨巴着眼,讨好似的对老人笑了笑。
老先生把手里的棋子隔空丢在棋盘上,宣告着这盘棋他不下了。
这些年,苏俊琳就算察觉到了什么,也从未这样和老先生摊过牌,可如今她必须从老人口里听到实话。
“老先生,其实我一直都知道,那年让我维系北岛各方势力平衡的是您,授意詹荣义收走我场子的也是您。北岛从来就不是单纯的势力争斗,是您在下这盘棋,哪里着火,到什么程度熄火,都在您的掌握中。”
“……”
“……左爷伤害成辉叔,还有詹荣义欺负林家,您表面劝我,实则在助我。如果没有您的暗中支持,白阳尹玄不可能在北岛那么顺利地看到左爷被这么关进去。詹荣义的定罪书上,有一条写的是滥用职权损害公民利益,可是他在内地没有官职,只是以前在北岛做过小书记。因为这个,多判了他五年……老人家,我又不傻。左爷到现在也只是被拘留,詹荣义判了缓期执行,都是伤了皮毛没伤筋骨,反而成辉叔伤的倒是挺重的。”
苏俊琳自嘲地笑了笑:“您利用我制衡北岛各方势力,因为您知道,只要林家出了事,我一定会来。”
老先生坐在对面听着,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最后干脆闭上了眼睛。
手边温茶的盏台快要凉透,老人突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