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杭源放下筷子:“她不愿意再提那个地方,但她想执行格泰最后的一个嘱咐。”
傍晚。
徐婕拎着两瓶果酒从凌家酒窖里大摇大摆走出来,往苏俊琳面前桌上一扔。
她瞅着徐婕:“……我是个病人。”
“你呀,是知道我的。不会安慰人就知道拉你大醉一场,”徐婕拔开酒瓶递给她,“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有责任在身上,不愿显露。我也不劝你节哀,但希望你别闷在心里。”
她犹豫着笑了笑,往嘴里倒了一口酒:“果酒?”
“你是病人,乖乖喝点果酒就行了。”
“那你还说大醉一场?”
“……”
“……走个形式不行吗?”
苏俊琳对天翻了个白眼,继续喝。
“有个事,我得跟你坦白。”徐婕晃着酒瓶。
“说。”
“你被送来Y国治疗的时候,状况很不好,我们那会真的觉得你不行了。凌异让我去你房子给你收拾点东西带着,然后……那人来了。”
苏俊琳停下:“哪个人?”
“……林,嘉俊。”
她眼里突然暗下去,刚转过来头又慢悠悠转了回去。
徐婕小声继续说:“我是真的讨厌他那副样子,抓着他的领子就说他把你害死了,何海东也没拉住我,对不起啊……”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她反问。
“因为……”徐婕不敢说。
因为他是你喜欢的人啊。
谁料苏俊琳一口闷了剩下的酒:“所以,他一直以为我死了,对吧?”
“……可以这么说。”
“挺好的。”她扔下瓶子站起身。
“嗯?”徐婕怀疑自己听错。
“……我也希望自己已经死了。”
晚霞的余晖染红了天角,她抬头看着,乌黑亮丽的发丝粘着恰好身着红衣的背影,和天光浑然相融。
“如果不能彻底切断过去,继续活着也不算活着。”
她仿佛间变了个人。
徐婕瞅着她,突然一拍大腿:“女人嘛,就是要封心锁爱,才能所向披靡。”
苏俊琳无奈地笑:“我要是封心锁爱,你们怎么办?没了大爱,怎么保住我家基业。”
她顿了顿:“可能是没了赤诚之心吧。”
“赤诚之心?”
“一腔赤诚,错付青春。”
徐婕思索了一下,意识到有些不对:“其实也不能这么说……不要贬低自己,虽然人不值得,但你的努力和守信值得。”
苏俊琳笑了:“你今天说话很有哲学啊。”
“我只是比较自信,我才不会贬低我自己,错的都是他们,我没错。”徐婕摇头晃脑地往嘴里倒酒。
苏俊琳若有所思,想起格泰,眼里多了几分自嘲。
局外人最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