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儿有几篇英文文献,大概两个章节,不长,你有空啃一啃翻译翻译。”卢云清转身跑去书房拿了一沓复印版递给他,“小野过年的时候说今年比赛频率就比较高了,下学期如果比赛忙了不能按时完成课程进度,你就抽空做一下,到时候有点成果我还能帮你说说话。”

栗迟昕一时除了点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垂眼就能看见卢老师的头顶,深黑的发丝搭在双肩,散发着他许久不曾感受过的名为母性的关爱。他哽了哽,猛吸着鼻子,声音带了点湿重的鼻音:“谢谢阿姨。”

卢云清抬起头,伸出手在他柔软的头发上轻轻拍着,眼神扫过一旁牵着手始终没放的儿子,柔声说:“这话现在说我也不知道合不合适……但,我真的很期待你以后愿意喊我一声‘妈妈’。”

她见过栗烊,也听说过栗迟昕那位英勇的母亲,唏嘘过,也感慨过。

她想,如果能替那位女士弥补栗子这些年缺失的关爱,这或许是她能够为那位将生命奉献给飞行事业的军人给予的最高敬意。

因着卢云清这句话,栗迟昕坐在牧野冷色调的床罩上无声地哭了好久。

栗迟昕从来不是小哭包,他人生的前十八年笑着的模样总是多于哀伤。他所有坚强和盔甲都用欢声笑语武装,卸下一切防御后最脆弱的模样,却每次都是在牧野面前。

他恨恨地咬牙抹着眼泪,泪水却仿佛越擦越多。

牧野洗漱完进屋就看见小不点儿哭得梨花带雨,心尖蓦地揪了一下,走过来面对栗迟昕坐下。

“要哭就慢慢哭,急什么?”他用指腹抹去栗迟昕眼角的水珠,额头抵着额头,低声调侃,“哭太急了等下会打嗝。”

栗迟昕:“……”我去你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