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用说这本就是再聪慧不过的帝王。

若你当真以为,这位皇帝陛下是且仅仅是一位彻头彻尾的法家信徒与拥趸,那么便是大错特错。

帝王从不被此绑架。

譬如邹衍的另一学说,五德始终,便叫始皇帝所采纳和实践。

并且叫之后的统治者所沿用。

但,天之外当真有天,海之外当真有海吗?

帝王那烦闷的、因从江辞那只言词组的心声中,知晓到了某些不好未来的心绪由此而陷入到沉思和冷凝。

似是有更广阔的天地,在对着这帝王而显露出冰山一角和招手,叫始皇帝原本急切的、紧迫的心思,忽然便有了那么几分微不可查的松弛。

大秦的战车太急太猛,只有那再是高深不过的御手方才能够驾驭。若不然,一旦停下,那么面临的便很可能是六国豺狼的反扑,是分崩离析与车毁人亡的局面。

但这帝王选定的继承人尚未被磨砺到彻底放心与满意的地步。

可始皇帝同样感受到了身体机能的下降以及天命的迫近。

人力有时穷,凡人的寿命,委实是太短太短,并不足以叫他在剩下的时光中,将所有的理想与抱负付诸实践。

即便他所求、所需要的寿命,其实并不多。

不说长生,不说不老,但至少不应当较之以寿命悠长的曾祖相差太多才是。

但,暴毙啊......还是在巡游途中突然暴毙。

甚至是死后与臭鱼烂虾为伍。

即便是这帝王对某些未来有所猜测,亦不得不承认,他似乎是切切实实的有被激怒和恶心到。

纵使于此时刻,一切都似乎未曾发生。

还有被更改和改变的可能。

第1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