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魔卫道的正义喊声中,她无声地坍塌下去,像是被冲天的海浪淹没,再被无边烈焰焚烧,留下余烬供人用完后践踏。
“道尊,您不会是修道修坏了脑子吧?”殷九弱一把擦掉唇边的血迹,她盯着扶清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们怎么可能是道侣。”
“那我们是什么?”扶清回以不躲闪的失落凝视。
殷九弱这时候才发现扶清墨色的瞳孔也可以不冰冷,变成很温柔的颜色,让人沉溺又恍惚,可它的主人却是何等残忍。
“一个骗子,一个傻子。”
“小九,你……”扶清手心握着金绣的帕子想给殷九弱擦拭唇边的血迹,可她第一次感觉到一种手足无措的乏力。
“长梵道尊,你们修仙修得没有人性了吧,成亲是两个真心相爱的人才要做的。你骗过天地,骗过苍生,骗过我,骗得过你自己吗?”
“如果你还有一丝慈悲,就不要再伪装出这一套假惺惺的深情。”
“露出獠牙,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殷九弱觉得屋里太闷,于是坐着轮椅推开门来到雪地上。
扶清心下一失,脸色泛白,不受控地上前抓住殷九弱的手,“小九,我想学会喜欢你。”
梧桐枯枝被风吹得呜呜作响,殷九弱冷笑着挥开扶清的手,眼周的红痕仿佛鲜血流淌。
她明明脸色惨白,却有种幽黑的阴暗,像是开到荼蘼破碎的桐花。
“长梵道尊,戏演多了,你自己都信了吗?”
“小九,”扶清咬着红唇,法衣染上落雪也丝毫不知,“我没有在演。”
“是吗?道尊,你连自己都骗过了,骗到你自己都以为自己是爱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