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风楼的寝殿里,明亮的烛火被淡色的金帐掩着光线,柔和澄澈且一点都不刺眼。
比刚才更冰冷的触感搭上额头,殷九弱在噩梦中辗转,突然抬手攥住了女人细弱的手腕。
梦里的自己好像又与扶清翻云覆•雨,她心底不由得恼恨起自己的不坚定,熟悉的恨意上涌,这一次还夹杂了些许的心慌。
为何还会被扶清一而再再而三地撩动心弦,她不喜欢这样。
“小九?好一点了吗?”扶清一时不察被抓紧手腕,对方肌肤温度很高,让她身体不由得软倒,发出一声带着鼻音的酥•软娇•吟。
然而,殷九弱并没有应答,只是下意识皱着眉,光洁额面沁出细细的汗。
噩梦里场景变换,从大雪茫茫的鹤雪峰变作朱墙大殿的皇宫。
她是被打入死牢的谋逆犯人,身穿凤袍的高贵女人手握缚龙鞭,将她的头抬起,对着宫人说:
“果然长得很像,把她送到本宫这儿,本宫亲自替她沐浴上药。”
那时候的她第一次识得情之滋味,她不再是监牢深处无人问津的犯人。而是日日与皇后嫂嫂同床共枕的新帝。
床榻间,女人总爱让自己称呼她「皇嫂」,每当听见这两个饱含情意的字,扶清便会将她裹缠得更近,绞到汁•水潺潺流淌,她怎么都分不开。
殷九弱冰冷的眸底微动,仿佛能瞧见莹白光影在她眼前凝聚如雾。
怎么扶清还在这里,所以刚才女人的柔声安慰和自己的心安,并不是梦吗?
噩梦带来的后怕渐渐消褪,另一种惶惑与难明的不安再次如潮水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