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秋白方才悠然出声道:“看来司业心中有所不满,不知是对我,还是对陛下?若是对我,那倒好说,若是有别的心思,我劝司业暂且收一收。”
厅中众人骤然噤声,谁也没有想到她竟公然将陛下搬出来。
监丞徐信连忙打圆场道:“祭酒莫怪,司业年老,耳钝目衰,没有见到祭酒在这里,只是伤心之语,没有冒犯您的意思。”
陆秋白尚未说什么,纪博却立刻驳道:“你说我耳钝目衰?哈哈!我是老了,不是死了!有我在一日,谁能顶替崔老的位置?”
“何况我还没死呢,你们一个个的,都将崔老的遗泽抛诸脑后了!”
陆秋白来了兴趣:“哦?什么遗泽?”
纪博不屑道:“黄口小儿,我大俞是后继无人了吗?竟派一个弱冠竖子来做这堂堂祭酒!大厦将倾,大厦将倾啊!”
陆秋白眯起眼:“看来司业不止是对我有所不满,连陛下也并不放在眼里了。”
见她神色凝重,似乎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众人也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有那紧张的,后背不禁冒出细密的冷汗。
纪博却对此浑然不惧:“老夫执教二十年,朝中大小官员,不说半数,至少三成都曾是老夫的学生,就连陛下也听过我的课,你是何人,敢对我大放厥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