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猎户那个暴脾气哪里忍得了,撸了袖子就要上前理论。

袖子还没撸整齐,对面又传来了声音:“没想到在这蹲着榕树村,还有肉吃,想想之前那几个村,山上连个像样的坑都没有,嘴巴淡得看见你们都想啃上两口,等榕树村这一票干完,老子不上春风楼好好潇洒上一番,对不住这番辛苦!”

“可不是,榕树村可比别的村大,孩子应该也多,到时候多带两个也不会被发现那么快,得干票大的。”

“对对对,干票大的!特么的,兄弟们都蹲了好几天了,村里孩子愣是没一个上山的,老子想动手都没机会。”

……

后面那些贼人还说些什么,赵猎户是记不清了,只知道当时的自己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在压抑自己心中的怒火,艰难地保持那微小的一丝冷静。

对方人多,连孩子都下手,可想是群心狠的,发起疯来自己一挑好几个,不一定打得过;别村的孩子被带走了,都带到哪里去了,不知道;孩子被抓走之后怎么样了,会不会被虐待什么的,什么都不知道,为了孩子,不可冲动!

赵猎户冷静下来后第一个想法就是要赶紧回村,告诉村长,然后带人来把这几个贼人都抓了,先打个半死,再送去官府。

可回头想想,时间还长,这些人既然还在蹲着榕树村,今晚就不会离开,要行动的话少说也得等天亮了,这期间以自己的脚程,山上山下可以来回好几趟,倒不如先听听,说不定还有什么线索,毕竟夜深人静的,有些话可以肆无忌惮地说,深山老林里谁听得见?

于是赵猎户为了这线索,大半夜的,饿着肚子,趴在树上喂蚊子不说,还得眼睁睁看着那群挨千刀的人贩子住着他的屋子,用着他的驱蚊草,吃着他的猎物,结果呢,这些人太不“敬业”了,居然什么都没提到,真是欺人太甚!

夜渐深,屋里谈话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直至消失然后又响起此起彼伏的呼噜声,赵猎户这才动了动发麻的身子,慢慢从树上滑了下来,借着月色悄悄溜回了村。

去他的线索,先把人抓了再说!

赵猎户小心翼翼地回到了村里,心里着急着抓人,第一个想到了当初追着野猪插木矛的林筠初,那速度、那叉猪的架势、那准头,是个打猎好手,抓那些人时若是有失误,就让林筠初把他们当野猪叉了也比让他们跑了强。

于是直直地就往叶新夏家来了,到了门口又有点犹豫,大半夜的,也不知道林筠初会不会同意出手。

连着徘徊了小半刻钟,都没有勇气敲门。

在院子门口出现脚步声的时候,林筠初就已经醒了,本来以为是晚上那挨了一脚的无赖想要趁着夜色过来搞小动作,结果细细听着对方在门口徘徊了几步,又发现这脚步声比较陌生,脚步沉稳,不像是那个屁股挨了两下导致脚步一深一浅的无赖。

林筠初被那脚步声和时不时的叹气声给烦得不行,只好起身开门看看是哪方神圣大半夜的这么闲。

听到开门声,赵猎户一惊,看见是林筠初,很快又冷静了下来。

“筠初啊,吵醒你了?”

“确实,脚步声哒哒哒的,不醒都难。”林筠初半点不客气,不过也知道赵猎户大半夜找来,估计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也不废话,“什么事,这么急?”

听林筠初直切正题,赵猎户也不废话了:“山上来了几个贼人,就是镇上传的专门对孩子下手的那几个,近来在盯着我们村子里的孩子,现在就在山上。我想着你猎野猪的本事不错,想请你跟着走一趟,不用你做什么,就是抓捕的时候要是有哪个跑掉了,你拿木矛叉住他别让跑掉就成。”

“行,他们几人,你打算叫几个人去?”林筠初点点头应了下来,抓人,这对于林筠初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而且她本来就打算这么干。

“他们共有五个,长得高大魁梧,人少的话估计不是对手,所以得多叫些,越多越好,最好把木屋围起来。”

“他们在屋里?山上有屋子?”

“有,我和小婵在山上建了栋小木屋,离陷阱地有一小段距离,往常不常去看,倒是让他们当成了贼窝!”赵猎户气愤道。

“冷静,你去叫人,月亮已经偏山头去了,得快些,在他们醒来之前到达木屋更好。我在晒场那里等你们。”

“好好好,我这就去叫人。”赵猎户忙不迭点头转身急匆匆走了,果然人一着急起来就容易昏头。

林筠初关上院门,转身才发现叶新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来了,正站在门口看她,也不说话,就那样站着。

林筠初也说不上自己什么感觉,就是觉得叶新夏应该说些什么,至少问问,问什么都行,但是叶新夏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