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殊端着饭碗,往嘴里扒拉着小米粥,眼睛却是盯着马春生,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心里想着,还是白米饭配这菜吃最好了。
“我出生时大清都亡了,哪有什么王府,还王府格格。”毓殊夹了一块烧鹿筋里的猪肉送到嘴里,这野猪肉就是比圈养的香。
六子附和:“就是,生子净搁那瞎扯做梦呢。王府格格会烧菜?再说了,格格有咱排长吃得比驴少干活负重比驴多吗?一想到排长以后便宜那女婿,我就来气。”
另一个士兵打趣:“咋地六子,你喜欢排长啊?你要是和排长结婚,把排长惹毛了不得被排长削死?”
六子脸红,刚要说什么,毓殊碗一撂,一张秀气的脸顿时冰冷:“你俩是想让我跟驴一样卷你们一脚,还是削死你们?赶紧闭嘴吃饭!”
士兵们不敢说二话,低头狼吞虎咽往嘴里塞肉。一排二排的人告诉过这群新兵蛋子,可得珍惜跟排长练枪的日子,毕竟能开小灶顿顿吃肉的机会不多。
毓殊吃得不多,吃饱了撂下碗筷,看见牛大鸿只喝粥嚼苞米面饼子,于是拍拍他的肩:“菜不好吃吗?”不等牛大鸿回答什么,毓殊又说:“你先吃吧,多吃点别着急,待会儿吃完了找我。我去井那边吹吹风。”
春季山村的晚风些许寒冷,冷风袭来毓殊只觉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老实说,新兵的话让她有点不舒服。她知道六子是向着自己说话,也知道其他人只是开玩笑,但是她就觉得别扭。
毓殊早就变得不那么娇贵了,完全放下皇亲国戚的身段融入大家中。唯独此时此刻,她就想拧巴一下,心里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