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并不知道艾唯正背地里与人讨论她,她在酒店餐厅坐了一上午。
餐厅单独对外开放,但因为消费很高,环境非常安静。在靠近街道的地方有一面落地窗,能将车水马龙的道路与对面居民区的花园尽收眼底,这里离皇家艺术学院很近,偶尔有学生带着书或是速写本在餐厅坐一整天。到了午饭时间,秦淮点了餐厅的招牌菜,看了看旁边那桌的学生,又点了一杯咖啡。
五分钟后,服务生将她的咖啡端上来,秦淮在他走近时不动声色地一抬腿,服务生被她绊了一下,不受控制地向旁边歪去,人倒是没有摔倒,只是咖啡倾洒而出,伴随着一声惊叫尽数泼在了学生那一页速写本上。
“实在是不好意思,先生,我……”
服务生忙不迭地鞠躬道歉,递上毛巾,好在咖啡是冰的,也没有弄脏那一页以前的速写,并未造成什么损失。学生没有追究,在服务生的陪同下去卫生间清理,秦淮瞥了一眼他留在桌子上的速写本,笔迹被液体晕开,依稀可见其上女人侧头望向窗外的倩影。
大概是“职业病”,她不太喜欢留下太多自己去过某处的痕迹,比起卢港那位万人簇拥的交际花“秦淮”,像这样无声无息地来,淹没在来往人潮中的人,才更像她自己。
“小姐,您的电话。”
秦淮道了谢,从服务生手中接过电话,走向无人处。
“秦小姐,你说的那个孩子,我现在已经带她来车站了。”电话那边,小海登说。
海登市长去世的第二天——就是她们来到首都的前一天,小海登得知父亲的死讯后去会所大闹了一场,像是收到了什么刺激,一口咬定父亲的死和会所脱不了干系,后来却不知为何又平息了下来,据说是因为继承遗产之后,又拿到了一大笔“抚恤金”。
小海登的混蛋程度比起他父亲有过之而无不及,仗着父亲的权势,将吃喝嫖赌占了个全,做的缺德事不比父亲少,是卢港毒瘤之一,根本不是那种会为了亲人去世而悲恸大哭的人,这其中当然有人挑唆。今天秦淮给他打了电话,想让他去接触杰里的女儿,她正想着要怎样试探,但一提到艾唯,对方竟然毫不犹豫地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