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覆盖在卢港甚至整个帝国的脓疮,是被华服遮盖,但早已扎根于骨血、渗出毒血的东西。
这之后有几分钟,没人再说话。秦淮疲惫地仰着头,终于能够在无声的夜色之中短暂地闭上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艾唯忽然开口说:“天快要亮了。”
“是吗,最近总是阴沉沉的天气,我几乎已经算不出时间了。”秦淮挑开遮光帘向窗外看去,汽车沿着卢港的边缘,绕过了杰菲尔德庄园外的林地,栅栏圈出辽阔的林区,缝隙之中隐约可见高耸的墙壁与屋顶——这篇丛林之上,天光透过灰蒙蒙的森林,探出若隐若现的光影。
通过后视镜,秦淮看见了艾唯的眼睛,倒映着点点灯光,那抹蓝色在昏暗之中并不透亮,她却觉得如同正在升起的天光。
秦淮很轻地眨了一下眼睛。
“但是已经这个时候了,你打算去哪里?”她收回视线,不解地问,“你知道你的身份有多敏感吗?你就这样一个人——哦不,就这样只有我们两个人,像这样驱车到处乱逛,难道不危险吗?”
“柳凌云原本计划今夜到卢港,她的行程只有我们知道。”解释到这里,艾唯稍作停顿,才继续说,“但是政务厅忽然有要事,她不得不推迟两天才能赶来维什特尔区。”
秦淮敏锐地捕捉到了不合理之处,她皱起眉头:“什么要事,这么着急?”
“暂时还不知道,但是没关系,”艾唯笑了笑,“我们现在先去东区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