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过去,她的声音一点也没变,只是透过通讯器传过来带着嘶嘶的电流声,好像吐着信子的毒蛇。于是秦淮上车前当着司机的面,摘下了自己的手镯、耳环和项链,脱下了有纽扣的外套,一起扔进了路边垃圾桶里。
现在她在车上百无聊赖地和司机搭话。
“喂,”她问,“秦月姝让你把我带去哪,火葬场还是乱葬岗?”
司机目不斜视,专心开车。
“她挂断通讯了吗?”
“我是不是现在自杀会来得更痛快些?”
全部没有得到回答。
“我问你我们现在要去哪。”
司机当她是在发疯,升起了隔音板。
秦淮往后一靠,疲惫地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她感觉自己困极了,强打精神撑着疲惫的眼皮,只是因为不能在非属于自己的领地内失去意识。但司机似乎有意让她失去意识,关上窗后的车舱闭塞闷热,凝滞拥挤的空气误无处可去,直往她大脑里钻。秦淮把滚烫的手心贴在车窗上,试图降下一些体温,她看着自己裸露在外的手臂皮肤有几块泛红,于是拉下衣袖,把额头抵在了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