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她淡笑着摇了摇头。
艾唯看着她端起了那杯凉透的水,像是在某一刻做了什么决定,于是这种释然却没有让她感到安心。秦淮舒展开眉头那一瞬间的神情在她眼前挥之不去,一包冲剂在温水中溶解的时间,她竟然走了几次神。她思索片刻,开了一罐蜂蜜加进了冲剂中,换掉了秦淮手中的冷水,若无其事地问:“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想知道你的一切,”秦淮轻声补充,“现在就想知道。”
“不需要现在,等一切都结束了,我们会有许多事件,那时我慢慢说给你听。我所经历的,我所想的,我所有想对你说的,我都告诉你。”
秦淮想说点什么,但这杯冲剂苦中带甜甜后反酸的口感猝不及防地给她的舌头打了个结,她将水杯拿远了点,五官皱成了一团,抻开被难喝得发麻的舌头:“这是什么东西?”
“药,”艾唯晃了晃手上的空包装,“据说它很苦,所以我加了点蜂蜜。”
“……你真体贴,下次别加了。”秦淮诚恳地说。
有没有甜味实际上不影响口感,没必要在两种难喝之间做个选择,秦淮一仰头直接灌了下去,喝得太急呛出一串咳嗽。艾唯忍不住笑了,轻拍她的后背帮她顺气:“对不起,但是不问仔细,就敢喝下去,不怕我害你?”
秦淮喝一口水顺气,又忍不住喝了第二口清清口,认为这问题莫名其妙:“当然是因为我相信你。”
“那你再相信我一次,”艾唯稍作停顿,终于说出了自己没能说出口的那句话,“所以,别去,好不好?”
这大概是她第一次开口求人,算不上是在“求”,更像她们之间的一场无声的博弈,争夺一个为了对方去死或者活下来的资格。秦淮定定地与艾唯对视着,看着这双眼瞳中蒙上朦胧水光,艾唯目光颤动,这层微不足道的水雾翻涌至秦淮心头——它太凉了,也过于沉重,以至于秦淮的心脏开始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