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这个世间,没有公平,没有道理,生于乱世就是身如浮萍,身不由己。

家?家族只会将人待价而沽,国?明天不知道谁坐天子堂。

#

天子逝,宫中举哀。

是夜,首辅奉玺,太子正位,口谕尊皇后顾氏为太后。

顾太后当即要荣宪、郑瑜两人当着她的面歃血立誓。

新帝颇为面无表情。

郑瑜没有反对,荣宪便也没有开口,宫女取酒来,奉上两柄匕首,两人割开手心,点血入酒,各自发誓此生为圣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这才算完。

荣宪看着珠帘后那个穿着玄色凤袍的女人,片刻移开了目光,郑瑜兼礼部尚书,要主持丧仪,她也要交接兵马,两人便齐齐告退。

走出上阳宫,郑瑜抹了把汗。

“讲两句?”荣宪开口。

“太尉请。”郑瑜道。

“若要南征,只能从荆州走。”荣宪有家孝,首饰悉数玉饰,玉簪玉镯白玉耳坠,一袭银白色曲裾,外罩深银色流云纹大袖衫,她手背在身后,风吹起,腰间玉佩相撞,叮当作响。“长江江宽水急,荆州水面最窄,但三床弩最远只能打到江心,打不到对岸。”

郑瑜微愣,皱起眉,“你还要南征?”

“荆州一役输了,就算我们不南征,南朝若是个明白人主政,势必趁胜北伐,若是个糊涂人,我们尚得一个喘气的机会。”荣宪看着来往宫人,耳边传来后妃与先帝诸子的哀哭,“但是观历年松江一带雨雪气候,至少今明两年冬日怕是还会结冰,这仗不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