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珂哦了声,不想说话,因为他右胸剧痛,只要稍微一动包括讲话都有血腥气往上涌,大概胳膊上挨那刀并不是最大的问题。
“你传太医吧。”荣宪觉得横臂一刀不应该这么出血。
“我死了大家都如愿以偿。”萧珂扶着几案坐下,开了句玩笑。
荣宪坐在玉蘅尸体侧,施施然说,“并没有,什么都不会变,你死了能改变从昌吉传信回京师需要半年这个事实吗?”
今日之局,本质上还是地广人杂,消息入京滞后,当地官员遇急必自有决断。先斩后奏的下一步就是拥兵自重,再下一步就是逐鹿天下。
皇帝焉能容他人代行皇权,不争一定会死,争只有一半可能会死。
最后萧珂轻笑。
“要真死在今日,那可就太有意思了。”荣宪随意一勾唇。
萧珂擦了下手上的血,倒了两杯酒,起身走过去特意用没沾血的手递给荣宪一杯,道,“不亏了。”
荣宪接过酒,笑出声,“今朝有酒今朝醉。”
两人相视,半晌后各自发笑。
荣宪嫣然一笑,“借二姐吉言,愿天下一统,乱世终了。”
萧珂数了一下厅里死了多少人,“这哪里是群雄逐鹿,倒像是比看谁命得长。”随后他随口说,“你还真是从不打打不赢的仗。”
荣宪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我是女郎,若想服众,非百战百胜不可。”
“霍将军予你三策,上策女扮男装,中策代人行令,下策真身掌军。”
荣宪冷笑。“连堂堂正正坦然站在世人面前的胆子都没有,自己都看不起自己,怎么能让别人敬之,信之,遑论服众。”她垂眸,复笑,“霍将军还说您应以功名立身,他事徐徐谋之,但您走那一步,你又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