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优蹲在炭火盆旁,把手伸出去暖着,问,“你最多能喝多少酒?”
这鬼地方的冷直往骨子里钻。
班岚裹着件齐踝的墨色貂裘守着另一个炭火炉子,这东西在东北几乎人手一件,不然根本没法出门,的亏他不胖,又颇为儒雅,不然这衣服一穿就是个熊,“最多半斤。”他也很绝望的摇头,出去换正装。
“完了。”长孙优悻悻说。
今晚邓九衡做东,给汝南总督郑卿,新任荆州刺史罗兴嘉及荆侯世子夫妇接风,为了凑人数益州世家跟周边土司也叫上了。邓九衡不喝酒,将希望寄托在班岚和长孙优身上。
长孙优当时答应下来。不料月事来了,未战而跪。
几个红薯从天而降,砸进炭火盆里。她往上看,一个裹着狐裘的猫脸姑娘,穿着二褶银红色正装曲裾,俏皮可爱的问:“吃不吃红薯?”
长孙优问,“您主公是对我们两个有意见,还是对所有人都有意见?”
她来之前只考虑到会受同僚排挤,没料到最大的问题是萧珂本人的性格。
荣宪就够丧的了,谁知丧中更有丧中手,一个更比一个丧。同行一衬托,荣宪简直开朗、活泼和可爱。
这么多天下来,萧珂就没怎么跟人讲话。
也就萧珂对孙宁妃及韩寿等人也冷淡,不然她就去跟荣宪告状了——说萧珂故意甩脸子给她和班岚看。
长孙优顿时怀念起荣宪,即使荣宪会把战报拦腰一撕扔人脸上,直接骂干不了滚。
萧珂是谁都不理。自己人与别人一视同仁。若是单纯身体不好,难受,长孙优能理解,毕竟萧珂一直咳,脸色也差——但至少别人问要不要请大夫时得道句谢,而非一言不发。
更令人崩溃的事发现在抵达宜宾后——萧珂没巡营,没誓师,没祭天。只带着人沿着江边溜马,吹风望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