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想争一争的。”荣宓起身,“我想假装认下你们,以谋它事。但我一日里看尽了六朝兴衰,提不起兴致争了。”
她想做什么……没什么想做的。她能做什么……也没什么能做的。她能改变什么……也什么都不能改变。
争到最后,不过是当一任皇帝,主宰一个二百来年的王朝。她会是一个不好不坏的皇帝,住在建在百姓脊背上的皇宫里,史书上给她写几百字。皇权构建在鲜血之上,她知道,她也认,至少,当皇帝有自由。
但这个世界可能构建在谬误之上。
从这么多世界里穿梭,她渐渐的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他们不过都是试验品。所以她无论做什么,都是用来测算药物致死量的白兔。
这一切究竟有什么意义?
瞬间看破红尘。
“我不想和你们合作。”荣宓马上就出殿门,晋王突然开口。
“我们没指望你能做什么,我们也没想着要靠你。”晋王说,“但你确实是我们的女儿,也是我们两人唯一的孩子。我希望你知道这一点。”
这演员太敬业了。
荣宓一晒,“我如果不是湖阳和荣真亲生女儿,他们为什么要养我?”她哭笑不得,“您很敬业。”
她没回家,而是冒着雪去找李月丹。
侍从禀报,李月丹喊了一嗓子,“进。”
“我有个事要和你说。”荣宓想到明天那顿整合银票商号的饭局就头疼,她什么都不想干,提不起来劲,只想在床上躺着,什么都不想。“我明天可能会纵兵长安城……”
她愣了。
李月丹仰躺在几案上,头发从案上滑落垂地,折子压在身下,砚台放在一边,他就躺在那里,批完一本折子丢一本,再从身下摸一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