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小道童走远了,荀旖才终于开了门,带着小桃忙闪进了那屋里去,又将门关上了。屋里空无一人,冯晚晚还没有到。荀旖不禁有些着急了,忙问小桃道:“她应当会来的,对不对?”
小桃只是摇了摇头,答道:“奴婢不知。”
荀旖无奈叹息,她知道如今急也没用,只能耐心等着。等了片刻,门外终于传来了敲门的声音,一长两短,很有节奏感,是暗号。
“来了!”荀旖见了,忙亲自去开门。一开门,果然见冯晚晚依旧是女扮男装,一副侍卫打扮,立在门口。
果然,迎平虽也出不得府,但在传递消息上,还是有用的。
“冯姑娘!”荀旖见了冯晚晚,激动万分,忙把冯晚晚让了进来,又让小桃出门望风。
“收到迎平的消息,我便准备着过来了,”冯晚晚说着,走进屋子,又问道,“我听说了荀姑娘的近况,不知姑娘近来可好?”她说着,又把荀旖打量了一遍,最后目光停在了她小腹上:“姑娘,这……还好吧?”
荀旖尴尬地笑了笑:“没什么,那日痛经,有些迷糊罢了。”又忙道:“冯姑娘放心,我和武进侯绝对没有越轨之举,日后,我也不会再和武进侯有私下往来。”
冯晚晚只是微笑:“荀姑娘,这话没必要和我说的。”她说着,背起手来,道:“我本就不喜欢他,只是有些钦佩他。所钦佩他的,不过只是他的赫赫战功和一往情深。那日在公主府初见他时,本还心存敬佩,可见他却因疑心你与别人有染便独自离开,那些敬佩便荡然无存了。”
荀旖看着如今对男主没有半点好感的女主,一时语塞。这故事好像不该这样发展。于是,荀旖又开了口,想找补一下:“可你们如今毕竟有婚约……”
“婚约而已,我会想办法的。”冯晚晚打断了她。
荀旖点点头:“也是。”她说着,又忙请冯晚晚坐下了,道:“这次请冯姑娘前来,的确是有事相求。”
“何事?”冯晚晚问。
荀旖叹了口气:“我近来情况,姑娘想必也是知晓了的。奉旨修行,自此斩断尘缘,和家里再没关系,却又要一直住在虞安公主府……实在是心中迷茫,不知该何去何从。思来想去,如今这世上,唯一可能帮我解惑的,就只有姑娘了。”
“为何是我?”冯晚晚问。
因为你是女主。荀旖心想。
“因为姑娘侠肝义胆,为人真诚,我与姑娘一见如故,只恨相识太晚。”荀旖说。
冯晚晚听了这话,愣了一愣,又忽而笑了:“我也觉得,我与荀姑娘颇为投缘。荀姑娘既有此言,我也必不辜负姑娘信任,日后姑娘若有需要的,我必鼎力相助。”
荀旖听她如此说,心中也颇为感动。这女主的性格,太对她的路子了。讲义气,她喜欢!
“不知姑娘,日后可有什么打算?”只听冯晚晚又问。
荀旖叹了口气:“正是因为没有打算,所以才心中迷茫。”她说着,看着冯晚晚,面色凄然,道:“说起来不怕冯姑娘笑话,我早该死了。如今活在这个世上,只觉得所有的故事都和我无关,我只是一个局外人。这世上没有我的位置,也不会有我的未来。”
这话倒是肺腑之言。
冯晚晚听了,想了想,又道:“我虽不解姑娘话中深意,但以我愚见,每个人活在这世上,应当都有自己的价值,既然来到这世上,便有自己的位置。荀姑娘如今突然经历了这许多事,有些迷茫是正常的,但万不可灰心丧气,生了那等自厌自弃的念头。”她说着,握住了荀旖的手,言辞恳切、语重心长。
“你说的很对,可我依旧想不明白。”荀旖说着,叹了口气。
冯晚晚想了想,又道:“姑娘如今的情形不再如前些日子那般危急了,或许不必急着思考未来,趁此机会去做自己喜欢的事也不错。比如读书写字……”她说到这里,忽然反应过来,又忙掩住口,叹道:“是我失言了,竟忘了姑娘如今做不得这些。”说着,却又问道:“荀姑娘为何要用这样的法子,让自己再也无法展现自己的才华?是因为姑娘不愿进宫,才出此下策的吗?”
嗯……嗯?
荀旖顿觉不对。“你觉得是我自己用了什么法子?”她问。
冯晚晚笑了笑:“鬼神之说,荒诞至极,谁会真信呢?自我听到消息的那一刻起,便知道,这定然是姑娘自己做戏,还着实为姑娘捏了一把汗。毕竟,那日晋王和虞安公主都在场,愚弄王爷公主,可不是小事。若是这事被拆穿了,姑娘怕是会吃苦……还好虚静道长帮了姑娘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