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荀旖又开始好奇起来。
只见李琳琅悠悠说道:“就是,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吧。那天吵了架,她就走了,我冷静了之后去找她,结果就到这来了……唉,也算是追妻火葬场了。”
“好啦,不提啦!”荀旖从她这语气里品出了一丝可惜怀念的意味,她忙半撑起身子来,低头看着李琳琅:“反正,现在在你身边的是我!你以后就算追妻火葬场,也只能追我!啊呸……这话不吉利。”
李琳琅见她如此,不由得笑了。“吃醋啦?”她问着,眼里亮亮的。
“我才没有。”荀旖嘴硬。
李琳琅轻轻打了个哈欠,都困得要流眼泪了,却又一把将荀旖拽进了自己怀中。“本宫可有的是法子让你说实话。”她说。
鼻端又被李琳琅身上淡淡的清香缠绕着,荀旖脸一红,说出来的话却横的很:“来啊,试试啊。”
“这可是你说的!”
于是,第二日,两人起床都变得异常困难。荀旖好容易才回了自己的小院,李琳琅便也沐浴更衣。芷荟看着李琳琅身上的红痕,又皱了皱眉头:“殿下,这印记的花样,越来越让人难以捉摸了。”
“嗯,是,”李琳琅故作深沉,“可惜天意不可测,不知为何偏偏选中了本宫……且行且看吧。”
上元节前,撷芳园里的梅花终于开了,朵朵红梅在白雪映照下更显清幽。李琳琅特意折了几支红梅,派人送去了楚王府,又带着荀旖在这梅林里踏雪赏梅。
梅林里挂了些别致的小花灯,哪怕在白日里也是赏心悦目的。荀旖看着这满目红梅,又见李琳琅略带愁容,知她又想起了姜皇后,便故意说道:“我前些日子听杨姑娘唱词,记得里面有‘斜横花树小,浸愁漪’的句子,只觉得好笑,这些写词的人根本没有想过梅花是怎么想的。这红梅开得好好的,又生成了喜庆的红色,一年到头也就开这一次,人家高高兴兴地开着,尽情绽放着自己的最好的年华,怎么人人都上赶着说它愁苦……这梅花会不会觉得:‘这些凡人,真晦气?’”
李琳琅知道她在故意说这些话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由得笑了。“谁说红色只是喜庆的颜色?红色也是血色呢。”李琳琅反问着,只等着看荀旖能说出什么来。
“那也是生命的颜色,”荀旖说,“是热烈的颜色。总归,不会是一片愁云惨淡、死气沉沉的颜色。”
“你呀,总有这些高谈阔论,赶明儿给你出个书,叫《涵真诗话》,把你说的这些话都收进去,留个纪念。”李琳琅笑着。
“不敢当不敢当,若是以前的荀旖,那还是值得出书的。我就不行了,这种胡话没人看的,别让你赔本了,”荀旖连忙摆手,“还是你出书吧,这是你的老本行了。”
李琳琅笑了:“你以为我的文有人看吗?”
两人正说笑着,忽见芷荟来了。原来,是晋王妃张氏差人送来了礼,是自己亲手做的两件云肩。李琳琅听了,却叹息一声,道:“难为她了。”又对芷荟道:“前日里母后赐我的那些首饰里有一套翡翠首饰,给她回礼吧。”
芷荟听了,应了一声便又退下。荀旖见她走远,方才对李琳琅笑问道:“晋王妃怎么亲手给你做云肩啊?”
李琳琅微笑着看向了树梢上的红梅,却面带悲戚。“可能是因为,在这皇室中,只有本宫同她还算亲近吧,”李琳琅说着,又解释道,“她本是贫家女,是父皇为了羞辱晋王哥哥,才随便从民间寻了一个女子,嫁给了他。那些达官显贵,有哪个看得起她呢?”
“啊?那老皇帝为何如此啊?”荀旖忙问着。
李琳琅抚上了那树梢,摘了一朵梅花下来,又垂了眼,只看着那手中的梅花。“本来,这是晋王哥哥伤心事,我也本不该说给你听,但毕竟是书中情节相关,也不该瞒你,”李琳琅说着,顿了一下,又看向荀旖,这才说道,“晋王哥哥的母妃,本是青楼女子。”
“啥?”荀旖大为震惊。
李琳琅点了点头,又接着说道:“旁人也不知道的,此事只有很少的人知道,而因为这是我所写的人物设定,所以我知道。她是父皇出游醉酒后宠幸的,当时她还未及笄吧,还是个孩子呢,虽长在青楼,但未曾接客,是那些人专门养着等着像我父皇一般的人来的。而那时,父皇还是燕王。那女子被宠幸了一次,便有了身孕。父皇当日膝下并无子嗣,朝中也早有许多流言蜚语,因此,父皇虽不喜欢那女子,更嫌弃她低贱的出身,却还是给她换了个良家女的身份,将她接入了府中。后来,那女子难产去世,只留下了晋王哥哥。但父皇,终究是嫌弃这母子二人的出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