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想着,忽听那边燕渺轻叹一口气。“师尊,怎么了?”辛姮忙问。
燕渺坐在书桌边,看了看桌上摊开来的书。“我把这些书草草看了一遍,”燕渺说,“上面竟全是术法,再无其他。”
“那也是昆吾氏的术法,师尊可以试着练一练,说不定,就练成了呢。”辛姮说。
燕渺却没有说话,她沉默良久。她一次次觉得有希望,可又一次次一无所获。人间没能唤起她的任何记忆,同人亲密也没能给她带来任何熟悉的感受,好容易误打误撞来了这昆吾氏的“故地”,可依旧没有任何事物让她感到似曾相识。一切都是那么陌生。
不该如此,不该如此的。
她并非对什么都感到陌生,她看到小孩儿玩耍的情形,心里会觉得亲近。可如今事实证明,她不可能还有血亲在世。这玉珠像是个避难之所。可若真的有人能在此避难,那她早该来找燕渺这个天下人皆知的昆吾氏后人了。
这玉珠,如今看来,多半也不是用来避难的。
辛姮见她又露出了那失落的神情,本想过去如以往一般抱抱她。可她转念却又想到了自己前日里的冒犯,如今再如往常一般,怕是不合适了。她只得又逼迫自己低头看向茶具,不再去看燕渺。“师尊,不如我们再看看这屋里的其他东西,总会有发现的。”辛姮说。
“如果,一直没有发现呢?”燕渺问。如果她注定再也想不起来自己的过往,想不起来自己为何而活,那她又当如何?
“那就向前看,”辛姮说着,低下头来,安心烹茶,“师尊,你说过,你不知过去,便不知自己为何而活。若实在寻不到过去,便断了过去也未尝不可。去找一件,别的,值得自己为之而活的事情。把过往都抛去,就当是,重新活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