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弟子十分不解:“这苍潭山的结界不是长老在维持吗?”
“结界是可以破的,”璧玢说着,忙向窗边走去,一边走一边道,“有些人,也是有私心的。苍潭山并非牢不可破。别废话了,快去,若耽误了事,我拿你是问!”
那弟子听了,慌忙化出几片落叶,叶子四散飞向各处,他又忙跑回静心楼去传信。璧玢见他离开,便也忙翻过窗去,沿着辛姮离开的路追了出去。
燕渺正在山门前装模做样地同一些小妖周旋。这些小妖都是被辛姮抓来故意分散注意力的,本只打算强闯一次便立马离开,谁曾想,这苍潭山的燕渺长老今日竟转了性,没有立即驱赶他们,而是和他们过起招来。这些小妖想跑,却又被她拦住,接着打斗不停,仿佛一只猫在故意玩弄逃不出自己手掌心的耗子。
正当这些小妖想逃却逃不掉苦苦求饶之时,燕渺却突然停了手,转身看向了山上的方向。山上传来了些动静,让她眉头紧锁。“不好。”她道了一句,挥手便将这些小妖全部打出十里开外,然后便向山上飞奔而去。
辛姮被发现,想原路返回,便又隐了身,一路向忘尘峰而去。安静的苍潭山上忽然多了许多动静,辛姮知道,必然是璧玢调动了苍潭山的弟子,来围堵她了。
果然,还未出主峰,她面前忽然出现了几个持剑的弟子,正惶恐不安地立在那里,想来是刚刚才收到了消息。辛姮见他们就要施法加固结界,连忙一弹指,打伤了其中一人的腿。那弟子猛然摔倒,一下子泄了力,加固结界的术法也没来得及用出来,隐身了的辛姮便顺利从几人中穿了过去。可她刚穿过几人,便听见身后璧玢追来:“贼人休走!”
寻常弟子看不到隐身了的辛姮,璧玢也看不到,但她毕竟修为高些,可以感受到周围不寻常的灵力。便寻着踪迹一路追了过来。见这踪迹一路导向忘尘峰,璧玢心中的想法便更坚定了些。于是她当机立断,向那方向抛出了屈龄刚托人交给她的法器,大喝一声:“出!”
那是一把伞。这伞在空中张开,登时有无数水流从伞中蜿蜒而出,向着辛姮的方向飞速流去。那水流速度极快,辛姮竟没跑过,刚到忘尘峰下,便有一股水流从她面前绕过。她不小心在身上溅了一滴水,肌肤上登时一阵凉意,再低头看时,便只见一道血痕。
这水系术法,天生便克她的火系术法。
辛姮一惊,连忙后撤,可周围已被水流包围。而她连忙挥手抵抗,不得已,竟现了真身。
璧玢见是辛姮,微微一愣,又皱了皱眉:“果然是你。”说来也是可笑,她最后一次见到辛姮时,还是在燕北杨家,那时的辛姮还被困阵中,而她也被杨泛挟为人质。她那时只当辛姮是个上进的后辈,是一个可造之材,她还很是欣赏她。可她万万没想到,这门中的小弟子后来竟生出了那许多事端,而她的槿秦师姐也在抓捕这孽徒之时被困古音之口外的土阵之中,至今未得脱身。
如果可以,谁不想时间永驻在最美好的那一刻。可这世间总是有许多出乎意料之事,推着人向前走。
“你欠的债,该还了。”璧玢对辛姮说。
辛姮被困在法器下,周围尽是水,几乎已成水墙将她包围。她正观察着那水伞,听见璧玢说这话,不由得轻蔑一笑,故意说道:“不是吧?莫非我也欠了你的情债?”
璧玢听了,登时大怒,便要向那水伞施加些法力。可辛姮已瞧出了这水伞的门道,这法器虽克她,但以她的灵力,足够强破了。于是,在璧玢对着那水伞施法的一瞬间,辛姮也猛然拔出了自己的剑来,狠狠地向脚下土地插去。剑一入土,登时燎起熊熊大火,迅速向外延伸而去。
水火相遇,只僵持了一瞬,璧玢便觉吃力。她看着辛姮,惊讶于她这些年灵力增长之迅速,却又觉得这也并不是什么值得意外的事。辛姮却没想那么多,她只想着赶紧打败璧玢。于是,她再次猛一发力,水不敌火,那水流一颤,向后一退,登时四散开来。
璧玢一惊,忙道了一句:“收!”说罢,那水伞便又回到了她手中。她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又被刚赶到此地的段樊一把扶住。而此时,得了消息的苍潭派弟子也围上前来,各个手持长剑,却犹豫着不敢向前。
辛姮看见面前这许多人,倒也不惧。她拍了拍手,又从地上拔出剑来,笑着看着面前的苍潭派弟子,用剑指着他们问道:“连你们师叔都不敌我,你们还想动手吗?”
说着,她摇了摇头,转身便想赶紧离开。可一把剑却又从背后飞来,她听到风声,一侧身便躲过了,回头一看,却见璧玢正恨恨地看着她。那把剑,也是璧玢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