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娘子,”她又看见了她的母亲何徽玉,穿着一身男装,立在张干娘身前,“说吧,要多少钱,才能买下她。”
张干娘笑了:“何夫人,你何必给自己添堵呢?我听说你才生了孩子没多久,傅家千金如今也就一岁?还是两岁?这时候,不应该花些心思,取悦丈夫么?”
“这与你无关,”何徽玉冷了脸,“你只需告诉我,要多少钱。”
“为何!张干娘,我们明明说好了的,”沈秋娘急急地抓住了张干娘的袖子,“期限将至,赎身的钱已攒够了,你怎能将我的卖身契又转给旁人!”
张干娘不耐烦了,她一把甩开了沈秋娘的手,将她摔在地上,又将门重重关上。“秋娘,你别怨我,”张干娘一边锁着门,一边说道,“傅家给的钱,可是你赎身价的三倍。”
“那你也不能背信弃义,又将我转手卖出!”沈秋娘好容易爬起来,在屋内疯狂地敲着门。
“别挣扎了,傅家也算是个好去处,”张干娘将门锁好,又向后退了两步,一招手,便有人来钉她的窗子,“你这后半辈子,有夫君疼爱,就等着吃香喝辣吧。”说罢,她不顾沈秋娘的叫喊声,转身便离开了。
三日后,奄奄一息的沈秋娘被服侍着穿了红衣,抬上了花轿,也抬出了酒楼。她数不清楚自己在这三日里究竟叫喊了多少次,可门外总是无人应答。偶有理会她时,也仅仅是每日给她一口米汤喝——怕她饿死罢了。
花轿从侧门进了傅府,沈秋娘彻底认命了。也罢,她一个乐人,还能奢求什么呢?
她唯有坐在床榻上,默默垂泪。一声门响,傅如贾走了进来。他用玩味的眼神打量着沈秋娘,终于一笑,又开口问道:“如今,你还能拒绝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