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她语气中多少带了些责问的意思,赵三娘顿时慌了。“没、没有,”她有些语无伦次,颠三倒四地说着,“只是有个长辈去世,是……族长。所有族人都要回去,我们也要回去……祭、祭拜,送葬。他们明日发丧……我也不想回去的,可毕竟……”
所有族人?这便巧了。
“好了,我知道了。”姜惜容淡淡地打断了她的话。
赵三娘闭了嘴。不知为何,她忽然觉得此刻的姜惜容冷静得让人害怕。明明,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你别多心……”赵三娘说着,毫无底气。
“你不想回去?”姜惜容问。
“怎会想呢?”赵三娘叹了口气。
“带我去河神岗,”姜惜容注视着她,十分坚定,“我要去河神岗。”她说着,想了想,还是补了一句:“你放心,你于我有恩,我不会连累你。”
赵三娘怔了怔,又颇为无奈:“好吧。”她说着,解下了身上蓑衣,递给了姜惜容,又在地上抓了一把泥抹在了她脸上。“别让河神岗上的人先认出了你。”她说。
于是,姜惜容终于还是混进了赵家兄妹的队伍里。赵三娘借口自己走不动,叫了几个信得过的人来,同她们一起远远地跟在队伍后面。他们中有男有女,不少人都是新来的,并不认得姜惜容,围着姜惜容问东问西……而姜惜容只是沉默、沉默。
天黑前,他们终于到了河神岗上。姜惜容跟着他们进了一个村子,这村子比赵老伯所在的那个村子要大的多。赵三娘说,这村子北边有一五丈高的陡坡,陡坡之下,便是黄河。
“你且在这里等着,不要乱跑,”赵三娘拉着姜惜容到了一偏僻处坐下,又摘下了斗笠,扣在了姜惜容的头上,“给你挡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