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灵仪听了,只是低头轻笑。“其实,有原因的,”她苦笑着暗暗想道,“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宁之,”只听癸娘继续说,“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每次我从泥土中苏醒,都恰逢乱世。乱世之中,人人都难以自保,又哪里顾得上他人?只有你,初次见面,便主动向我伸出援手。”她说着,顿了顿,又疑惑道:“宁之,你今日,当真很奇怪。”
“只是觉得世事无常,”崔灵仪说,“当日酒馆初遇时,我万万想不到,今日的我们竟会在水下交谈。因此,我越发觉得,每一次相遇,或许都是最好的安排。这一路见多了生离死别,人生瞬息万变,谁也不知道接下来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
癸娘听着这话,觉得不对,连忙又问道:“宁之,你是不是……”接下来的话,她却说不出口了。
“没有,”崔灵仪忙笑道,“我答应过你的,你不要多想。今日所言,只是我有感而发。”她说着,便又要起身离开:“光顾着说话了,我去寻些吃食来。”
说着,她就要走。可她刚迈出一步,便被癸娘一把抓住了手腕,拽回到了石床上,跌进了她的怀里。
“癸娘,你……”崔灵仪一时不知所措。
“宁之,”癸娘紧紧抱着她,“我能感觉到,你很不安。”
崔灵仪沉默了。只听癸娘又问:“让我陪陪你,好不好?”
崔灵仪听了,鼻头微微有些酸涩,又忽而泄了力,整个人依在癸娘怀里放松下来。“癸娘,”她在她怀里喃喃,“我很怕我永远摆脱不了‘煞星’的命运,我……很怕。”
“为何这么说?”癸娘安慰她,“你昨日还对我说,或许,我们只是某些事情的见证者,怎么如今竟忘了?”她的声音越发柔和:“世道纷乱,‘煞星’二字,是果,不是因。一切只是因为你恰好会是那个幸存之人,仅此而已。”
“宁之,”她承诺着,“如今,我会陪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