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淋淋大半个脑袋就在他眼前不到二十厘米的地方。
她的脑袋完全被削下去了四分之一,眼睛只剩下一只了,仅剩的眼球还耷拉在外面,一种要爆不爆的状态,就那么看着他,嘴歪一歪,跟他说:“孩子,你别怕……”
这玩意谁能不怕!
沈无漾人快炸了,大中午的太阳在头顶明晃晃地晒着,这鬼出来也不分个时候,他面部僵硬道:“奶奶,您要不往后退两步,这天实在有点热……”
他先往后退了两步,鬼老太太倒也往后退了退,俩人拉开了一个社交距离,只听老太太声音还挺慈爱,她说:“我知道你能看见我,你别怕,我在这里转了很久了,我找不到路,你能不能帮帮我,给我找一盏灯来?”
沈无漾心有余悸,眼睛紧紧盯着老太太旁边那半截地面,“灯?您要什么灯?”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灯,可我需要一盏灯。”如果沈无漾现在抬起头,就能发现老太太的眼神非常迷茫,她说:“我告诉你我家在哪里,你去找我老伴好不好?他知道,他一定知道。”
这地方临近地铁口,好几个路人都纷纷侧眸看沈无漾自言自语,好在黑口罩替他遮掩住了大半张脸,让他掏出手机,又对着空气说:“那您讲,我记。”
“未名花园,8号楼顶楼,我叫胡庆香。”老太太自己念念叨叨,“他有老年痴呆,连我是谁都不一定知道了,但我感觉我的灯肯定在家里,我儿子应该会知道的吧,小伙子,你帮了我,让我儿子给你钱……”
沈无漾忙用手机记下来,估摸着这事应该不难办,便一口应承下来,只在慌忙中看了一眼老太太的脸,立刻飞也似的跑了。
一回生二回熟,这回再坐地铁到站,他连地图导航都没用,捂着腰就顺利找到了熟悉的兰州拉面。
避心观的琉璃瓦勾勒出高高的飞檐翘角,沈无漾大喜过望,但这次他没直接进去,而是先在兰州拉面买了个肉夹馍,边啃边和坐门口写作业的小孩套近乎,“小朋友,这马路对面是什么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