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无算扶着栏杆,将吹乱地鬓发掩至耳后,“咱们再这么且走且乐的,回去骂你的折子恐怕要淹了圣上的案头。”
伏霄恍然般点点头,顿时肃容道:“是了,这帮人素来喜欢苦大仇深,幸好阿和未曾与他们同流,否则以后我就连下朝在家也要做个苦瓜脸,终归没个了期。”
身后一阵开门声,子兴一脸生无可恋地蹒跚着走出来。
这几日行船浪大,随行的人里有几个上吐下泻,此时风平浪静,才算好转些许,只是仍面有菜色地躺在舱中修养,偶尔出来吹一吹风。
子兴见识了坐船的威力,这几日被折磨得面黄肌瘦之余,倒还记得正事,提了鸽笼出来,说京城的传书到了。
师无算颇有眼色地进了船舱。
伏霄展开条子,在风中抖平,老皇帝熟悉的字迹跳入视线:问丹事亦不可废。
“不可废”三个字写的触目惊心,甚至贴心地以朱笔圈点,导致整张条子再多一个字都写不下了。
好吧,这是嫌在京城时说得不够明显,都南下快到夏郡了,还要紧急发来鸽信提点一二,让他把登小归山之事放在心上。
伏霄原本想两头讨好,把这还没个端倪的反贼一事解决之后,再劝韦敦继续南下修行,料想韦敦其人定然也不愿意掺和进这些糊涂事里来,到时暗中给他些路费,让他再找个山头躲起来便罢了。
看来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如何拯救自己的风评,着实是个技术活。
本来离夏郡只有半天功夫,赶一赶是能在晚上到夏郡的馆驿的,但因这封鸽信,这日伏霄打算选在最近的码头停靠一晚,准备些许第二日再进夏郡。
这夜他们宿在最近的馆驿中,伏霄等到人都睡下了,才独自研墨,提笔给京中写了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