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无算的目光,带了点不可言说的意味。
屋里谁都没有说话,伏霄淡淡地移开视线,屋外的江声不知何时隐去,逼得人不得不将注意力放在眼前来。
他自诩没有别的优点,唯有实话实说一项,可堪拿得出手。
第二天船就驶进了夏郡。正是八月初的天,暑气仍旧盘踞不去,前几日才下一阵雨,刚凉快短短几日,又重新炎热起来。
驿丞一早知道有贵客要来下榻,虽不明其身份,但也提前准备了多日,今日总算盼到人,忙前忙后十分热情,安排好上房,第二天一大早又去为他们准备过江的事宜。
一路舟车劳顿的,难得休息下来,伏霄打着扇子,坐在夏郡的馆驿中,穿堂风沁凉,坐在此间倒也舒适。
看着虽悠闲,心中实则略有焦虑。
因为按照老皇帝的意思,接下来要大张旗鼓地上小归山。
若不敲锣打鼓弄得人尽皆知,如何盖住他此次来严查逆贼的真实来意?
伏霄在回信里满口应下,实则打算阳奉阴违,反正天高皇帝远,添油加醋描述一番糊弄过去得了,谁真和自己的名声过不去啊。
所以除了官场上那些瞒不过的人之外,他对外自称姓白,师无算这些日子“小白”来“小白”去,叫得很是高兴。
伏霄即将造访的那座小归山在江的对岸,馆驿高处即可遥望,郁郁葱葱一座绿山头,最顶峰处便是道观,不过隔得远,黑乎乎的豆子大小,什么也瞧不真切,只能看见徐徐的雾蓝色烟气从茂盛的树顶上飘散升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