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敦跟着殿下离开的时候,可没有约定一个期限。
崔梨揉了一把眼眶。
忽而发泄似的对着身旁的人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叫他爷爷吗?”
“哎?”卢毓没听明白,懵然看着她。
崔梨眨眨眼,仿佛终于等来这一刻,如释重负,转过身不再看远去的白帆,“因为我晓得,总有一天他要离开这里的。”
…………
风烟万里,翠屏千嶂,激越白浪拍打船身。
伏霄没有进舱,仍然站在甲板上,遥遥看着船帆张起,满鼓着风往远处驶去。
夹岸不断飞驰而去的景色,也在提醒着他,此行已然落幕。
身后有人慢悠悠道:“此间事了,你却像在发愁。”伏霄转过身来道:“只是在想,要真正根除痼疾,还不知要用多少年月。”中间飘着极淡的水气,师无算仿佛是从另一方世界走来的,道:“横竖现在多了为你排忧解难的人,殿下也该展眉了。”
沈綝暂且不说,那另一位能够排忧解难的此刻更惆怅,躲在船舱里不出来,恐怕是心忧自己舍不得离开,半道跳船游回去。
伏霄心念动了动,道:“如今我又时时都是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