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男子道:“最近西城不太安分,沈究在挑人前去西城视察平乱。”
沈留容沉默了片刻,随即轻笑一声,淡淡道:“说得好听,忧国忧民,实际上……”怕是为了重定太子。
最不受宠的皇子总共也就屈指可数的两个,一个是他,另一个即是当今太子。
当今太子沈留观的母后合臻皇后与他的母妃是密友,因此他和太子的关系也很不错,可惜合臻皇后却在太子七岁时身染重病逝世,至此太子也不受人待见。
按理说不受待见的太子尽管文武双全,也不是沈究心中属意的人选。但奈何朝中支持者都是一些被沈究猜疑的老臣,再加之太后因怜惜合臻皇后,以至于甚为喜爱沈留观,沈究这才定了他。
沈留容思及此,无声地笑笑,只是笑意却未达眼底。他随手折下斜欹的红梅,遥望远方覆雪的白堤,温声道:“沈究也真是够薄情。”
这话中除了淡淡的讥讽再也听不出其他情绪来。玄衣男子眯了眯眼,似是想起什么,眼中的神色冷了下来,兀地出声:“沈公子,你不觉得你和他们走得有些近了吗?”
“他们”指的是谁,沈留容自然心知肚明。
他唇边仿佛烙印一般的笑容骤然加深,声音也是极其愉悦,只是说出来的话让玄衣男子心头猛地一颤:“的确有些近呢……只不过,本公子做什么,需要你来管吗?”
玄衣男子瞳孔猛地一缩。替沈留容办了一些事后,他似乎有些飘飘然了,以至于他都忘记眼前这个弱不禁风、病怏怏的男子,究竟有多么狠戾。
明明是与段佐秋合作的人,却能够淡笑着拿起匕首刺进段佐秋的右肩,只是因为段佐秋动了他刚刚蒸好的馒头。
不用回头沈留容也知道玄衣男子面上神色之精彩。他给足了玄衣男子遐想的时间之后,自己不知想到何处去了,轻笑几声,温润的眉眼含了几分笑意:“在我扮做紫纱的那段时间里,你应该没有在唐睢面前露出马脚来吧?”
玄衣男子怔然一瞬,随即强压下心中乱动的畏惧,用尽量平和的声线答道:“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