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身上什么都没穿,四肢被固定在一张窄窄的床上。

他此时此刻才彻骨地明白了,他不是人。

他已经失去人的尊严,他像是待宰的畜生,只能无力地、惶惶不安地等候着随时可能到来的死亡。

他笑起来,那笑声瘆人,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放声而出的笑,抽离出了他身体里的、最后一丝可怜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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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巳!凌巳!”

凌巳的眼眸恢复了焦距,他看着面前的赵护士熟练应对着:“我没事。”

赵护士却依旧担心地问道:“真的没事吗?最近叫你,你老是过很久才回神。”

凌巳去“那里”的时间越来越多,现在他来往于两个地方愈发轻车熟路,像是呼吸一样简单。

只不过,每当凌巳成为蒙特的时候,病房里的凌巳就会成为失去灵魂的躯壳,赵护士常常会唤醒他,虽然他会很快醒过来,但次数多了之后,赵护士渐渐无法无视他的情况。

她将凌巳的状态告诉了卢医生,卢医生其实早就知道了凌巳的情况,每次进行治疗时,凌巳都会提起梦里的事,最近梦里的他并没有继续列车工作,而是在家里陪伴着家人。

卢医生了解凌巳对家人的渴望,自然认为梦境的变化,是由于他在梦里投射着内心的渴望,因此并没有加强干涉。

凌巳不希望再让赵护士忧心,但一时也不知道怎么改变,默默感叹着,如果在他成为蒙特的时候,有人可以替代他应付现实世界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