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也不是那个在演武场要对着大王子匍匐躬身的少年,不是弱小的看门侍卫, 也不是能被随意打杀弃尸乱葬岗的魔族, 如今魔域中人, 无一不畏他。

他早就已经不是过去的池烈了,可这样的他,对方为什么连看都不看一眼?

在魔域的一切,难道就像是污点一样,上不得台面,不愿回想不愿提及,又或者早就在百年光阴里,消弭地一点不剩。

只有他忘不了。

忘不了武场初见对方时,对对方一副蓬头垢面模样的嫌弃和不屑,忘不了对郁尧能得大王子另眼相待的不服气,忘不了穿过人群看到那面无表情坐在高台上的人影时没法移开的目光。

他从小就想成为王宫的侍卫,成为大王子的亲卫,对他这种血脉地位的边陲之地的魔族而言,能入宫当大王子的亲卫已经是莫大的荣誉。

而他这种念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

他之后去王宫当侍卫,不是为了大王子,只是为了能时常见见被大王子带在身侧的郁尧。

他不知道对方在大王子身上过着何种非人的日子,也不知道对方身上落下新伤和旧疾。

甚至曾对郁尧说过,对方能得大王子的另眼相待,是莫大的福气,当时郁尧只是冷笑了一声,不屑于去解释。

也许是天生的大男子主义和保护欲作祟,对方第一次闯入他的视线中,便以一副弱小的姿态,让他情不自禁地升起保护和关照的心思,在无意间看到对方身上的伤口后,这种欲望便瞬间达到了顶峰。

他像个孤胆英雄一样,被大王子险些掌杀,被那些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的魔族拖出去时,当时郁尧有没有稍微回头,看他一眼?

楼危面色微变,手中的碧游剑直接将人拦住,朝前轻轻迈了一步,便站在了蔺玄泽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