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断轮换的婆娑梧桐树影下,燕肆的神色更让人无法猜透,片刻,他浅浅地扯起嘴角,想:习惯。
他习惯将所有事做到不留余力,事事第一。
可即使是习惯,燕肆也不得不面对自己要放弃演员事业的这件事。
所以他现在到底为什么会重生?
再走一遍当初令自己痛苦无法挣脱的经历吗。
*
燕肆在南山长大,名下有套房。只不过这套位于市中心的大平层,因主人一整年在国外康复,而看起来有些灰尘扑扑。
样子还是原来的样子,就是熟悉到令人感到一阵恍惚。
毕竟前不久他还在瑞士因特拉肯跳伞失败而死。
燕肆站在玄关,闭上眼,黯淡的光线照在他浅薄的眼皮上,似乎还能回想起当时在高空,发觉跳伞包失效而引起的生理性恐惧。
心跳加速,呼吸局促,几欲要越出胸膛的灵魂,人体在高空的失重、失去方向感和对时间感的扭曲更是令人震撼与绝望……
燕肆拉开房间窗帘,看了眼晚霞,正想翻找行李找出充电头,就瞥到了床头柜上的那张照片。
和去机场前一样,仍是落了灰,照片上的自己笑容灿烂,对未来充满憧憬……
不知怎的,燕肆鬼使神差拿起照片,想用指腹擦拭掉覆在表面的那层薄灰,余光却瞥到压在下面的一张机票。
那是一张来自俩年后的登机牌。
也就是哥哥燕北清为他订的那张。